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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135)

作者: 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她下意识朝四周看去,想要寻个地方躲起来,可偌大的房间,却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更何况暗室的门还开着,只要宋硯辭进来,就必定能够将她找出来。

腳步声越来越靠近,一步一步,敲击在她脆弱不堪的神经上,仿佛缓慢地淩迟般。

姜稚月只覺得如坠冰窖,浑身冰冷而僵硬地做不出一丝反应。

宋硯辭的步调沉稳地走上台阶,在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姜稚月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房间里的空气宛若凝固。

姜稚月闭了闭眼,正打算冲出去,大不了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忽然,另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跑了进来。

姜稚月听出是春桃的声音。

“主、主子!不好了!夫人她、她不见了!”

宋硯辭的手似乎已经碰到了门上。

因为姜稚月听见殿门极轻地响了一下,紧接着宋砚辞沉郁的声音从门口清晰传来。

“你最好好好同我说话,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春桃似乎被他吓得不轻,嗓音里都带了哭腔。

“方才夫人说睡不着,想要一个人走走,不讓奴婢跟着,奴婢便在院中等候,但、但奴婢左等右等都不见夫人回来,便想着出来找找,结果、结果找遍了整个临安宫,没未找到夫人的人影。”

“全都找遍了?花园呢?”

“都、都找了。”

门外似乎沉默了一下。

姜稚月的手不自覺紧紧蜷缩了起来,屏息听着。

未几,宋砚辞的脚步声动了起来,却是飞快下了台阶,边走边冷声吩咐:

“褚屹,找人!”

姜稚月等了会儿,见人终于走了,她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来不及犹豫,她飞快从暗室出来,移动花瓶讓一切归位,又来回瞧了瞧,再未看出什么破绽,便飞快地从书房逃了出来。

宋砚辞是在临安宫西南角的小厨房里找到姜稚月的。

他急匆匆走进去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正抱着一个大梨子在啃,吃得滿嘴都是汁水,小脸上却全是滿足的表情。

宋砚辞脚步一顿,原本所有因担忧而化成的怒意在这一刻登时间消失殆尽。

他静静站在门边看了她片刻,才忍不住笑出声。

姜稚月的心都快从胸口跳了出来,却强逼自己镇定,闻言像是才看见他人一样,“咦”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宋砚辞从旁边扯了个小凳子,坐到姜稚月对面,笑看着她,语气温柔:

“春桃说你出来了,我便来找找你。”

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丝毫因为她乱跑而生气的样子。

姜稚月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梨子:

“太晚了,回去吧。”

“阿月!”

姜稚月刚转身,宋砚辞的声音猛地在身后叫住她,同时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背对着他,脸色猛地一白,随即飞快让自己恢复如常,回身问:

“怎么了?”

她向下看了一眼:

“执玉哥哥能否松开我。”

宋砚辞用帕子一点一点将她手上沾染的汁水擦净,这才放开她,起身同她并肩往外走去:

“今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告诉她们,不必半夜委屈自己跑厨房来。”

姜稚月脚步一顿,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悄悄朝他看去,见他神色如常,她才放心地收回视线,看着地上两人拉出的长长的暗影,低低道:

“知道了。”

宋砚辞一路上都异常平静,平静得甚至让姜稚月都有些怀疑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切,是自己的幻觉了。

他将她送到寝殿,看着她睡下就離开了。

姜稚月躺在床上,心中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些画面,辗转到天明也再没睡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听见外面有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那些响动同平日里略有不同。

姜稚月一开始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因着昨夜她偷跑出去一时,宋砚辞加派了看管的人手。

岂料没过多久,那喧嚣越来越大。

尽管极力遮掩,但姜稚月还是听出其中夹杂着什么“先太子殿下”之类的字眼。

姜稚月猛地从床上起身下来,走到窗口顺着窗户缝儿看出去。

只见几个宫人身着繁复的宫装,端着托盘之类的从门口匆匆而过。

她的心脏猛地被揪紧了一刹,潜意识里告诉她,他们那些人说的先太子,就是宋知淩。

她匆忙披好衣衫,趁着门口之人不注意的间隙,从殿内溜了出去,循着方才那几人離去的方向,悄悄摸了过去。

姜稚月一路过去,在一处宫殿门口停了下来。

一抬头,殿宇的中间挂着一块写有“长信宫”的匾额,匾额四周挂了白色丧幡,最中间还有一朵白色的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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