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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25)

作者: 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结果它非但没游走,被她捧起来的时候,还摇着尾巴晃动着肥嘟嘟的身体,在她掌心啄了啄。

姜稚月惊地抬眸看宋知凌,眼底满是惊喜的笑意,“它在亲我!”

宋知凌嘴里衔着一根草,被她灼亮的目光看得愣了一下,站直身子神色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低低“嗯”了一声。

姜稚月将小鱼放回水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宋知凌,然后一本正经叫了他的名字。

宋知凌歪着脑袋捏捏耳朵,故作懒散回头,“怎么……呀!”

话音未落,一捧水便伴随着姜稚月的娇笑声扑面而来。

他身子骨本就健硕,也不怕冷。

被姜稚月追着泼了好几下后,“不得已”用手指沾了些水佯装生气地“反击”。

结果惹得小公主哇哇大叫,气呼呼地扑过来使劲儿朝他泼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稚月玩得累了,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舒爽的风一吹,心里的郁结之气倒是散了个干净。

“不玩了,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回吧!”

宋知凌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大片大片的紫丁香如一片紫色的花海,巨大的橙红色夕阳挂在花海尽头,少女就站在微风中,融入了这幅画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眼神定在她身上:

“好。”

回去的路上,宋知凌给姜稚月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两个人慢慢走着,迎面吹来的风里都是花的香味。

“我哥和……姚盈初,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宋知凌用枯枝把姜稚月眼前疯长的紫丁香拨开。

“我知道。”

姜稚月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她忽然顿住,蹲下去捡了一块儿石子,重重抛向远处,“他的腿……会好的吧?”

“姚盈初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宋知凌学着她的样子,也扔了一块儿。

姜稚月点点头,再没说什么,两人继续往回走。

夕阳落得很快,还未走出多远,天便黑了下来,漆黑和深蓝缓慢占据天边仅剩不多的橙红色,往东边的天上看已是繁星如河。

天一黑,路便也不好走了。

宋知凌看了眼身边的少女。

见她紧拢着披风,脚步沉重,眼皮也耷拉了下来,便往她身前一蹲,“上来,我背你。”

姜稚月停住脚步,揉着眼睛反应了一下他说的话,便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还不忘拍拍他的肩,嘟囔道:

“稳着点儿啊,我睡会儿。”

广阔的苍穹下,高大的男人背着娇小的少女,头顶是漫天繁星,身后

是大片大片紫色花海。

宋砚辞的轮椅停在昭华公主的帐门口,盯着从远处回来的两人。

月光将他手背上的青筋照得格外明显。

宋知凌显然也看见了他,脚步一顿,将背上的姑娘往上掀了掀。

“哥?”

宋砚辞看了眼姜稚月头顶的花环,视线对上他的:

“公主身有哮症,你不应当带她去赏花。”

“她自吃药起就再未犯过,况且还有我保护她,不用哥操心。”

宋知凌语气里带着不难听出的排斥。

宋砚辞捻着扶手,忽然就笑出了声,眼角殷红的泪痣跟着动了动:

“你怕什么?护得这样紧,我如今这样,还能与你抢她不成?”

十分有歧义的一句话。

从前宋砚辞腿好的时候,三人一起出去玩,有时候玩得累了姜稚月也会让他们这么背着。

不过那时候姜稚月每次都只选择宋砚辞,而宋砚辞也是一脸温柔含笑答应,只留宋知凌气鼓鼓地跟在后面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宋知凌明显不觉得,此情此景下,宋砚辞说出这句话,只是单纯地说“抢着背她”而已。

他不禁压低了眉眼,更紧地把姜稚月托住,紧盯着宋砚辞:

“哥今日腿疾犯了,不好好养着,来阿月帐前做什么?”

若是平日,他兴许就让了。

可今日,分明是他将情绪低落的小姑娘哄好的,他凭什么不能质问?

宋砚辞听出他语气中的情绪,微微压下眼帘。

夜风从中间穿过,将三人分割成无形的两个阵营,远处树叶沙沙作响。

轮椅上的男人身形单薄。

良久,宋砚辞往姜稚月睡得正酣的小脸上投去一瞥,淡淡道:

“无事,找你的,将她安置好后,来我帐中一趟。”

轮椅转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砚辞与两人擦肩而过时,冰凉的衣袖擦过姜稚月垂在侧边的手背。

闷响似乎停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香若隐若现地留在了原地。

宋知凌侧过脸去,肩膀上小姑娘的睡颜在月色下恬静而美好,浓密的眼睫安静地垂着,似乎对方才一切都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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