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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46)

作者: 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姜稚月蓦然瞪大双眸,朱唇微启,“执玉哥哥……”

宋砚辞在古琴方面的造诣曾经莫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姜国都声名远扬,有不少人千里而来,就为了向他讨教琴技。

而她从前最喜欢的,便是撑着下巴趴在他跟前,听他抚琴。

但自从他三年前腿受伤后,就再没碰过他的琴了。

不少人为此扼腕可惜了许久。

“想不想听?”

宋砚辞又问了一遍,男人眼底含笑,声音温柔。

“可你……”

姜稚月觉得自己的嗓子里有些发涩,像是被一团棉絮塞着,声线颤着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宋砚辞见她不言,将手抚在琴上。

指尖随意撩拨,修长的手指游刃有余。

宛若仙乐般的悠扬琴音潺潺而出,余音绕梁,四周的纱幔仿佛都浸染上美妙的琴音,飘扬灵动起来。

远处湖水在阳光下跳跃,和煦的春风拂面。

姜稚月怔怔盯着眼前抚琴的男人,一时间眼眶发热,从前的记忆接踵而至。

宋砚辞抚的这首曲子,是为她十三岁生辰宴特别创作的,他也就只在宴席上面弹过那么一次,却是最广为流传的一曲。

那一年,昭华公主和宋国三皇子的佳话传得风风雨雨,也是那一年,她喜欢上的他。

琴声悠悠,眼前男人同从前那个男人逐渐重叠为一人。

姜稚月怔怔听着,忽听见琴声中夹杂着一声男人的轻叹:

“公主的小云雀儿,如今还养在宫中吗?”

她诧异抬头,忽然被宋砚辞温柔如水的目光搅得心旌荡漾。

她听见他说:

“回头我再送公主一只——”

琴声中忽然某个音陡然拔高了一下,一瞬间像是弹进了姜稚月的心里,有什么巨大的喜悦呼之欲出,心田像是被浇了一汪蜜水。

姜稚月望着他,清凌凌的眸中暗含着隐隐期待。

宋砚辞双手轻压琴弦止了音,定定看着她:

“云雀儿彼此有个伴儿才圆满。”

姜稚月猛地睁大眼睛 ,心跳剧烈:

“执玉哥哥这是何意?”

然而她问完后,宋砚辞却沉默了下来,琥珀色的眸中神色犹豫。

姜稚月瞧了他半晌,忽然鼓起勇气直视着他,正色道:

“执玉哥哥可知方才是我兄长让我与王朔相看?”

她从他的眼中察觉出一抹情绪的波澜,紧了紧掌心,继续锁着他的视线:

“我都记起来了,那夜……我吻了你。”

对面男人眼皮轻颤了一下,姜稚月逼近过去,缓慢而掷地有声地问他:

“为何没有推开我?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这句话那次围场姜稚月就问过他。

可这一次,回忆起了两人亲吻的画面,再问出口时,姜稚月觉得,彼此之间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连风里,似乎都是潮湿热烈的暧昧气息。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胸口剧烈起伏,却又紧紧压抑着呼吸,一错不错盯着他。

宋砚辞亦用那双深情皎灿的双眸凝视着她。

良久,似是认命般叹息:

“阿月,我的腿有疾,也许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他沉默了一下,“阿月,其实我一直……”

“三皇子!”

宋砚辞的话被急匆匆传来的女声打断。

姜稚月一直盯着宋砚辞。

见他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明显有一瞬间的凝滞,心底原本那腾起的雀跃又狠狠地坠落回去。

她顺着宋砚辞的目光缓缓回头。

一身素色裙衫的姚盈初正立在凉亭之外,视线越过她,落在宋砚辞身上。

“阿月……”

宋砚辞眉心拢起,语气淡了下去,“我与盈初有要事相谈,要先走一步。”

说罢,他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遂又缓和了几分,在她发顶抚了抚:

“明日未时在万花楼的花园,我等你,可好?”

湖边的风有点大,姜稚月吸了吸鼻尖,“执玉哥哥先去忙吧。”

她看了眼姚盈初,努力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道:

“正事要紧。”

宋砚辞定定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同姚盈初一起离开了凉亭。

姜稚月又在湖边站了一会儿才没精打采地离开,回到皇宫当晚就喷嚏连天。

锦葵一面给她熏艾,一面忍不住抱怨:

“都是公主在凉亭待的,他都跟那女的走了,公主你就应该走在他们前面!”

姜稚月坐在床上,裹紧被子,只露出个小脑袋,一面看她絮絮叨叨一面忍不住想笑。

锦葵无意间扫到她的神情,恼道:

“公主还笑得出来!”

姜稚月吸了吸红红的鼻尖,小嘴一撅,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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