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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74)

作者: 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片刻后,才似回过神来一般,猛地站了起来,磕绊道:

“大、大伯……”

大开的门扉外是一院子草木葳蕤的春景,男人在门边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良久,他低低“嗯”了一声,将一个青瓷罐子放在门边的矮几上,淡淡撂下一句“记得上药”。

不等屋中人反应,转身又离开了。

轮椅咕噜噜的声音闷闷地传进了屋中。

姜稚月盯着那个瓷罐,藏在袖中的手心缓缓攥了起来。

此刻宋知凌也反应了过来,他朝院中人的背影上看了一眼,走过来攥住姜稚月的手腕,恼道:

“你不准用他给的药!”

姜稚月骤然回神,闻言扯了扯唇角:

“本来就没多严重,根本不需要上药,是你们在小题大做!”

她被宋知凌盯得不自在,摆了摆手,心烦意乱道:

“你别看我,谁的我都不会用!你帮我叫韩云过来。”

第28章 濒临失控

闹了白日里那一场后,宋知凌明显感觉到姜稚月心情不好。

到了晚间,两人用过膳后,他也没敢多惹她,安静看了会儿书,等姜稚月洗漱完合衣躺上床后,自己才跟着輕手輕腳躺进床榻外侧。

姜稚月其实早就已经不生他的气了,犹豫着想跟他说说话。

但一想到两人如今是夫妻关系,又躺在一张床上,想了想,那点说话的勇气又瞬间偃旗息鼓了。

花神祭的日子,恰好在姜稚月成婚后的第四日。

她在第三日晚间回了皇宫。

翌日一大早,姜稚月跟着皇帝和太子的仪仗,浩浩荡荡一道出宫往城南郊区去。

因着去年干旱了三年的肃州突降甘霖,衢州莫名堵塞了十年的河道又莫名通了水,淮山上一举发现了十三座稀有矿产。

举国上下都将此一桩桩事视作天降祥瑞,是以今年的花神祭典颇为引人关注。

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隨行在侧,就连宋硯辭和宋知凌也在隨行队伍中。

姜稚月今日从天不亮就起来梳妆,又被礼部的人折腾着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上礼服,戴上厚重的头冠,此刻馬車摇摇晃晃,她虽还勉强撑着正襟危坐,但眼皮已经忍不住开始频频打架。

锦葵捧着一大束鲜花,回头看了她一眼,出声提醒:

“公主……”

锦葵的声音不大,姜稚月还是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来。

正缓过神,忽听得外面街道上一阵吵嚷声。

姜稚月打到一半的哈欠突然顿住,瞬间睡意全无,抻着耳朵仔细听去。

听起来那些人似乎是在京兆府门前申冤。

其中一男子的声音哭嚷道:

“早年曾有术士断言我兄长命里带煞!先头我还不信,但去年他克得父亲重病在床,前两日又被我发现他毒害了母亲!此等克父弑母之人!乡亲们说,该如何处置!”

旁边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道:

“自然是街市当街凌迟!”

“还要游街示众!”

“对!没想到这人是个人面兽心!能做出克父弑母之事!其心当诛!”

“就是!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没想到是个此等黑心肠的!”

“连自己母亲都下得去手,禽兽都不如!定要将他碎尸……”

那人的话没说完就没了声,想来是被府尹带人清理了。

在御驾

经过,尤其是花神祭这般重要的日子发生这种事,实乃重大失误。

京中大小隨行官员一个个都变了臉色。

姜稚月也悄悄掀起車帘,往前面自己父皇和哥哥的馬車看了一眼,却见那两辆馬车并未有什么反应。

她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朝后面宋硯辭的马车看去。

她与他的马车前后相隔了半条街,中间人影憧憧,即便努力朝后看去,也只能看见一个侧边。

那楠木马车行驶平稳,檐角的黄铜色车铃有节奏的輕輕晃动,同队伍中的任何一辆马车没什么分别。

一切安静得就好似一枚投入湖中的碎石,连波澜都没来得及漾起,就消失无痕。

姜稚月神情复杂地收回目光,低头默默绞了绞腰间的穗子,脑中方才听到的那句“克父弑母”怎么都挥之不去。

宋硯辭也听到了那声音。

窗格交错,从纱窗透进来的幽暗日光铺在男人削薄的眼皮上。

他阖起的眼帘極其微小地动了下,若非眼睫投下的浓密阴影跟着颤动,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情绪的起伏。

他就似一尊好看的润玉佛雕一般,俊美的面容下情绪平静。

良久,男人缓缓睁开眼,修长如玉的食指微曲,轻挑开窗帘一角朝外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硯辭神情厌倦地收回目光,紧绷的唇角勾起,胸腔中闷闷溢出一声似自嘲似颓唐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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