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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96)

作者: 南楼载酒 阅读记录

直到那支箭矢擦着自己耳边射过去,他才猛地回过神,抽出匕首格挡起来。

宋砚辞的箭又快又稳,一张弓同时能拉出三支箭齐攻宋知凌上中下三路。

宋知凌挡得吃力,未过多久便有些体力不支。

宋砚辞像是故意逗他一般,将他身上的衣衫射得破烂,条条缕缕挂在身上,有些说不出的滑稽。

“宋砚辞!你发什么疯?!”

宋知凌又挡了几下,见自己衣衫上烂掉的地方越来越多,干脆把匕首一扔,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揪住轮椅上男人的衣领。

怒气冲冲吼道:

“别以为你是我哥我不敢揍你!”

宋砚辞神色如常地坐在轮椅中,就好像被人攥住衣领的不是他一般。

他静静看了宋知凌片刻,挑了挑眉:

“怎么?还要想上次在荷园中那样么?”

说着,宋砚辞拿出手中的羽箭,从下自上绕过宋知凌的手臂,泛着幽光的银色箭头直指他下颌。

接着他轻轻向外一拨,宋知凌的胳膊就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了。

对面站立的青年胸腔起伏喘着粗气,凶狠的眼神中满是不甘,却不敢再对他反驳半个字。

那日在荷园,其实最先挑起的是宋知凌。

他因白日里在王家花园的事憋着一股气,回来去了芸夫人院

里没多久,见到宋砚辞来,两人说了几句,也不知哪句话点炸了他,他就同宋砚辞动起手来。

但其实与其说是两人打架,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挨打。

他都不知道宋砚辞的武功什么时候竟然这般厉害了。

后来他回去后,被着恼的姜稚月赶去偏房住,一个人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荷园之事说不准就是宋砚辞故意激怒他,好让阿月生他的气。

从始至终整件事都在宋砚辞的谋划当中,只除了……母亲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下去,他哥没懵多久,他倒是生生愣住了。

月凉如水,远处树叶沙沙作响。

院中的两个人无声僵持着。

宋知凌紧紧攥握着拳,指骨攥得青白,恶狠狠地看了宋砚辞良久,最后泄气般撇过头去,默不作声松开了收。

宋砚辞静静瞧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起了正事:

“过几个月,我们兴许就能回宋国了。”

宋知凌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

“这么快?!”

“嗯。”

宋砚辞捏着手中箭矢的木杆,来回捻了捻,视线落向箭尖:

“如今皇室凋敝,父皇只能召你我回去。”

宋知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哥做这些值得么?甚至不惜将你我和阿月置于险境。”

“置于险境?”

宋砚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皮上下将他一扫,嗤笑:

“你以为你我不争,等到大皇兄继位或是鄞王专权,就有你我的活路?真正置你自己和阿月于险境的,是你自己如今荒废的武艺。”

“回去好好练吧——”

他不欲与他多说,只定定看了他一眼:

“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

宋知凌刚抬脚离开,闻言猛地顿住,语气不善: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还是少操心得好。”

他朝他冷冷看了一眼:

“你让姚盈初离开,存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但晚了,从前我念着阿月的心思让着你,可如今阿月已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到的妻子,只要我不死,你就永远——”

宋知凌扯起唇角,一字一顿地说:

“只能是她夫君的兄长。”

宋知凌回去的时候,姜稚月刚沐浴完。

他脚步刚踏进房门便不由呆住了。

梳妆镜前坐着的少女唇红齿白,乌发如瀑布般略有些湿润地披散在身后,身上一件薄而柔软的玫红色绸缎寝衣半裹着身子,勾勒出袅娜妙曼的曲线,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嫩得吹弹可破。

许是在水中泡得有些久,少女如玉脂的脸颊上微微浮现着潮红,如一朵牡丹花一般娇艳欲滴。

听见动静,她停下手中梳头的动作,透过镜子朝他看过来。

剪水双眸中满是潋滟的水雾。

她对他展颜一笑,灿若春华,霎那间房间里的其余所有都黯然失色。

“你回来啦?”

姜稚月的声音空灵娇俏,“我还以为你要去好久呢。”

宋知凌吞了下口水,有些魂不守舍道:

“嗯、嗯,是……是没多久。”

他站在那里,全然没有了方才与宋砚辞说话时的狠戾,就像是一头恶狼突然变成了一只毛发柔软蓬松的大狗狗。

刚说完,姜稚月就“咦”了一声,起身朝他走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口:

“怎么都烂了?”

说完,她突然睁大水汪汪的杏眸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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