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解意(119)
却心思一直惦念着,哪里看的进去半个字。
怎么一件事情成了常态,便变得像理所当然一般,其实他不过来用饭反倒更正常。晚意赌气般重重合上了书,还是练字更能让她静下心来。
连写的诗词也变得缱绻起来,晚意看了看自己不知不觉写下的诗句,‘此去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不禁失笑。
“小姐,崔公子来了。”
晚意赶紧将练的字收起来,崔括进门的时候正看到晚意手忙脚乱地将练字的宣纸压在砚台下。
“写的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没什么”
“今日过来晚了,寻书查文章看了半日。”见晚意的餐桌已经收拾干净便问:“可还有吃的?”
“帮你热着,我去拿过去。”
崔括拉住了晚意的手,“叫紫檀去,我有话与你说。”
晚意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抬头笑了笑,“好。”
“你将信取出来。”
晚意拿出木盒子,将信交给崔括。
“你查到什么了?”
崔括将信在书案上铺开,“一种古法墨。”
“古法墨?”
“此墨写完字后半月内字迹会逐渐淡去,最后消失。”
晚意听完不由皱眉,“既然如此,那字迹怕是恢复不了了。”
崔括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一打开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特殊气味。
“这白色的粉末是?”
“海藻灰”崔括说着,将一旁的烛火拿了过来,“有酒吗,最好是白酒。”
晚意点头,“我去取。”
不一会儿晚意取了酒过来,紫檀也拿了饭菜到了。
见晚意与崔括凑在一起,也不自觉地站在一旁看着。
“将碗倒扣加热吗?”
“对”崔括见碗中温度上来了,便将信纸放入碗中。
做好这些,崔括直起身来,“先吃饭吧,恐怕需要等一会。”
吃饭的时候,晚意时不时便朝书案处看上一眼,崔括难得见到晚意如此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由笑道:“专心用饭吧,还没到时候。”
晚意也被自己的心急惹笑了,“几乎日日看了有几个月了,今日有进展便耐不住心。”
崔括将一块鱼夹到晚意碗中道:“再多吃些,这几日我觉得你瘦了一些。”
“是吗?我倒是觉得衣裙紧了一些。都怪时常陪着你,几乎每日晚上都要吃两顿。”晚意不由嗔怪道。
“丰腴一些好。”
两人说着话,阿福与紫檀再一旁对视一眼,两人看到都明白对方意思,不由偷笑起来。
心中直叹道,这简直就是婚后的日常生活嘛。
崔括将烛火挪开,晚意隐隐能闻到一股海腥味道。信纸取出,果然比之前密密麻麻多了许多字。
“字迹有些重叠了,要分辨还要些时日。”崔括道。
晚意看着泛黄信纸上的字迹,忽然想起了那位被李游元重刑而死的久家旧人,“看来李游元有一句话没有骗我,那人的确是久家的旧人......”
“他当时来送信的时候,信纸早已没有字迹,他却心中觉得
这些信上的内容能为久家翻案,不远万里来东京寻我,而我,根本没有能力护住他.....是我对不起他。”
“我会让人在合浦郡寻找此人的家眷亲属,给予一些补偿,事已至此,只能让活着的人生活地更好一些。”
二人正在说话,崔括的暗卫毅城突然进了屋中,“公子,出事了”说着看了一眼晚意,“......久娘子的师兄......被李游元的人抓去了”
“几时的事?!”
“半个时辰前。”
晚意不由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前两日与他说过不要轻易外出,前几日见他都在院内便也没有再看着,今日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到了说好的时辰也不见他回来,后才得知是被李游元的人带走了。”
“紫檀”
“你有听师兄提到过什么事吗?”
紫檀想了想后摇头道:“没有啊,不过小姐,陈大哥确实两三日没来过咱们院子了。”
晚意这几日一直再关心信的事,确实对陈阿武有一些疏忽,想到这里不免自责。
“别多想,我去看看。”崔括安慰道。
说完便问起了毅城今日的细节,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别太着急了,陈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如果他真的在李游元手中,皮肉之苦肯定是免不了的。我只愿他性命无忧。”说到这里自嘲道:“如今我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谈何保护你们,如果没有崔括,我们大概正在逃亡,李游元嗜血成性,落入他的手中,我真的没有办法不担忧。”
晚意听到陈阿武出事的时候,恨不得当即便去找李游元,将师兄换出来。他不过就是想要她,大不了鱼死网破,如果她死了,是不是这场闹剧可以永久地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