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解意(73)
见晚意不说话,陈阿武气的喘起粗气,“你说话啊,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别再问了......别问了....”晚意转身不面对陈阿武,片刻后道:“能将我送回崔府吗”
陈阿武无奈,进屋拿了一件外衫给晚意披上,叫了马车,随着一同将晚意送了回去。
马车停下,晚意从马车中出来,抬头便见崔括站在门口。
看向她的眼神复杂阴沉,瞥见晚意身上披着的外衫,眼睛眯了眯,掺进了愠色。
陈阿武见到崔括也觉得奇怪,面上却恭敬行礼,“崔公子,我是小意的师兄,今日家师生辰,所以回来地晚了一些。”
崔括却不说话,片刻后才道:“姨娘倒是潇洒。”
晚意下了马车后,与陈阿武道了别,眼看着马车走远,便低头走进了大门。
“站住”
晚意停住,却未看向崔括,她此时心中最不想看见的便是他,没想到还是冤家路窄,一回府便遇上了。
“深夜与陌生男子一道,身上还披着别人的外衫,姨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晚意强压下心中情绪,轻声回道:“这是我瓦肆的师兄....况且我也不需要公子来管,是非对错,老爷自会评价。”
话毕,晚意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一些,冷意较之前更甚,只听得崔括冷漠而冰冷的声线幽幽传来:“瓦肆的女子向来不算洁身自好,姨娘既已嫁人,还是自重一些。”
崔括逼得晚意不得不直视他,原本复杂纠结的情绪,在听到此话之后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她这几个时辰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会觉得崔括对自己有意!
荒唐,极致的荒唐,她居然还为此困恼烦郁,失魂落魄。
晚意失声笑了出来,片刻道:“大公子无须操心,我对老爷的情谊日月可鉴,绝无半分懈怠。”
说完,再也不看崔括神色,便进门走了。
走在去往桃夭院的路上,成山在路上叫晚意好几遍,直到成山走到晚意面前,又大声地叫了一声,晚意才恍若梦醒般地抬起头。
“姨娘怎么了?”
晚意摇摇头,整理了一下情绪问:“有何事?”
成山忙道:“老爷又醉酒了,姚姨娘还在修养,晚姨娘能否去照看一下。”
晚意点胡乱应下,回桃夭院洗漱了一下换了衣裳,直到看到柜上的黑盒子,脑中才忽然清明过来。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告诉她,今日是一个好机会。
她的谋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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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便是熏天的酒气,晚意忍住干呕,走了进去。
崔道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身上是小厮为其盖上的厚被。
独自面对崔道的时候,晚意经常极力讨好他,但当面对的是一个醉酒地不省人事的崔道,晚意却极尽冷漠,不需要伪装,只是她本身,在这样的暗夜中,她才能做回自己。
不得不说,今日是一个绝佳
的机会。房中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与崔道。
晚意拿出装着清爽丸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粒。走到桌边,用帕子包裹住捣碎成了细小的粉末,然后掺入了醒酒汤中。
“老爷,起来喝醒酒汤。”晚意想摇醒崔道。
只摇得晚意手都酸起来,崔道才悠悠转醒,却醉的识人不清,也不知是谁拿了一个碗,哄劝着,他便直接喝了下去。
冬春交接,夜里凉的还是要盖厚被,再加上这几日倒春寒,晚上比白天气温便不知降了多少。晚意走到窗边,将屋内所有的窗都打了开来。
春寒料峭,风争先恐后地挤进了屋内,只让人顿生浓重的寒意。
晚意看了一眼崔道,直接离开了他的书房。回程路过水榭,直接将碗扔到了池中,瓷碗直坠而下再也消失不见。
第二日晚意还在床上,便传来崔道中风的消息。
西府的崔表急急赶来,见自家兄长口涎高枕,不由哭出了声,就连平日里温婉示人的姚姨娘听此噩耗也哭地惊天动地。
晚意站在姚姨娘身侧,与她一道痛哭,甚至比她还要哭的难受痛哭,叫人见了揪心。
晚意当然不会傻到留下把柄,天将亮的时候便与紫檀将崔道的书房门窗关闭,被子也为其盖上,因为晚意知道夜晚几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消息一出,一时间崔府上下全都沉浸在噩耗中,崔括与沈韵真的婚事,自然也只能延后。
白天晚意在崔道房中哭过,一整天米水未进,回到桃夭院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
紫檀早已备好一些滋补的药膳,催着晚意赶紧吃下去。
入了夜,空中便飘起绵绵细雨,晚意洗漱完毕上了床,片刻后便听到院中吵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