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宠爱:菟丝花她过分美丽(118)
何棠拼命摇头,搂着他腰的手越发紧。
哭得昏天黑地之后,她脑子终于开始清明,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他。
“陈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何棠止了泪,却还在一抽一抽。她其实有好多问题想问,想问问他过得好好吗?想问问他来内地怎么生活,想问问他离了浸兰会在做什么。
望着他的那双眼睛满是担忧,明明自己过得并不好,却下意识总关心别人。
陈洺问手小心翼翼覆上她的眼尾,“想见你。”
说完,他闷葫芦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见你。”
何棠愣住,一时间呆在原地,眼尾还有温热触感,有些痒。
这是他第一次同她讲这样的话,以往他就算是关切却都是疏离的模样,见着他也都是她自说自话,他从未回应过自己。
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可是……
她现在一堆烂摊子,还是不要连累了陈先生才好。
他们从前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或许是她的命,以前不认,现在梦该醒了。
何棠缓缓向后退,“陈先生,您回港市吧,这里……不好过。”
可想起他离了浸兰会,估计连在港市也不好过,一时间失了言语。
察觉到她态度的陡然疏离,与情绪低落,他俯下身和她持平,语气放得很轻:“好过的,内地比港市好过多了,在这里能做好多事情。”
何棠没说话,眨眨眼,一颗将滴未滴的眼泪又往下掉,却依旧看着他,明显不相信的模样。
陈洺问替她擦眼泪,认真开口:“我从小就扛包打拳,后来一直在浸兰会,干的也不是什么好营生,但是我现在学了写字读书,也会认简体字,可以读给你听。”
他的话语不再如同从前一样一板一眼的严肃,此刻尾音微扬,眼里带着笑意像是在哄孩子,鲜活至极。
“真的吗?”何棠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哽咽问他。
陈洺问认真点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找了河边的警示牌,一字一字,用普通话读:“禁、止、垂、钓。”
读完邀功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
他普通话有些奇怪,但何棠还是听出来了他说的内容,只是确实不大好听,她没控制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又流下来:“你在哪里学的?”
见她笑,陈洺问又赶紧说:“夜校,有那种工人的夜校,白天上班,晚上来学。”
梁青恪看着湖边站着的两个人,挨得那样近,眼神一寸寸转凉,攥紧的手青筋暴起
他恍惚,恍惚回到了两年前,他坐在车里看两人言笑晏晏。
心中那股妒火经年后并未消减,反而烧得越来越旺,难以抑制。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争抢了那样久,被自己制造假象,制造哪怕是恨也是在乎的假象,总比什么都没有好,至少她对自己很特别。
可只要陈洺问一出现,他制造的泡沫全被戳破,渐渐都觉得自己是那样可笑。
梅雨时节,此刻天上忽下了雨丝,四周柳絮纷飞,雨疏风疾。
梁青恪咳嗽几声,膝盖开始隐隐作痛,可他似乎是昏了头,竟分不清是疼的是膝盖还是什么。
何棠总觉隐隐难受,似被什么盯着,偏头就猝不及防撞入那双凉到极点的眸光。
何棠面上的笑意渐渐凉下来,转为厌恶。
她何尝不是顷刻间从美梦里醒来,此刻梦醒才发觉自己和陈先生真的是你情我愿就足够吗?
陈洺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了小时的阿哥,曾经的上级,现在的陌路。
他抿唇,那张脸又同过往一样,笑意收起,眉目杀伐。
“陈先生,你走吧。”何棠声音开始抖。
她下意识向前想将陈洺问挡在身后,全然忘了自己才是三人当中绝对的弱势。
梁青恪看在眼里,冷笑。
膝盖是钻入骨缝的痛楚,让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陈旧的零件,难以磨合。
心中妒火愈发难以压抑,梁青恪烧昏了头脑,昏到忽略了疼痛。
走至近前他停下,没看陈洺问,只看着何棠:“和我回去。”
何棠警惕看他,下意识向陈洺问靠了靠,陈洺问将她拉到身后,“梁先生,这里是大陆。”
他的声音很凉,此刻完全是警告。
梁青恪没回答,只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他当然知道这是哪里,用他在这里装。
“放开。”他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死寂。
何棠没动,视他的目光如同仇雠。
“你答应过我,父亲病好后同我回港结婚,怎么可以当众和外男不清不楚?”梁青恪耐心同她讲道理。
“梁先生有浸兰那样大的产业,竟不知道达成协议之后过后要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