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宠爱:菟丝花她过分美丽(149)
她怼起他来丝毫不留情面。
梁青恪神色如旧,被她这样不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早已习惯,只是叹自己三十多还有这一劫。
他忽然想起来许久之前有个老道士说他是劳碌命,三十岁前忙公务,三十岁后带孩子,要被气半死,片刻不得闲。
当时他是不信的,甚至于觉得这番言论当真是引人发笑。
如果记得没错,人类似乎还没有到达可以凭空出现一个孩子的地步。
可后来有了何棠,他就幻想是否真的可以在三十岁之前有个孩子。
如今想想,眼前这个,可不就是孩子,偏还是他上赶着的。
说他老,是她乐此不疲的攻击点,梁青恪不打算就此同她讨论过多,“这么晚你在外面很危险,知道吗?”
“为了那种男人值得吗?何棠。”他叫她大名,如同发现女儿喜欢上街遛子的父亲,语气严肃至极。
闻言,何棠冷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好,其实他难道心术就正么?
“您倒是教训我教训上了瘾,请问您有资格吗?你是我的谁?”
“谁都有资格说他不好,就你没有,你比他不如太多。”
“是,你读过书,甚至留过英,可是学历就能代表一切吗?难道不是人品更重要吗?”她将今天的怨气都撒到他身上。
梁青恪冷笑,“我是你的谁?你不知道吗?你没有感受过吗?”
“你!”知道他在说什么,何棠叫他闭嘴,转头看向一边。
他伸手掰过她的脸,要她看自己:“人品好又同你门当户对的人多了去了,你何必执着于他?”
“是多了去了,但是我不喜欢!还有,我告诉你,人品好这三个字同你无关!”
一个博彩发家,设计她父亲,毫无人性可言的人是最不可能同人品好挂上钩的。
她皱着眉头死命抓他掐着自己下巴的手,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对她,就好像她是小猫小狗一样,就好像她是他的宠物一样。
何棠掰不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不知怎么,她心里又开始难过,眼泪簌簌向下掉。
比体温更烫的是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盐分渗进被她抓伤的伤口里,细细密密的痛和痒。
他闭了闭眼,什么也忘说了,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
何棠还是在哭,她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陈洺问了。
“他不想连累你。”梁青恪见她掉眼泪掉到心慌,竟然替陈洺问开始解释。
一个没读过书的男人,同一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任谁都会觉得荒诞不经,从一开始结局就注定。
“人是社会性产物,你有自己的父母,注定不可能凭自己的一腔爱意,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周全,这是你作为子女不得已也必须为之的事情。”
她还是太小,也许对她这样生长在爱里的孩子而言,爱太重要了。
可恰恰矛盾的是,她的父母对她而言也太重要。
现在爱与父母只能选一个,她要割舍,会非常痛苦。
梁青恪俯身在她面前,轻声细语同她讲着道理,说到他口干却依旧不敢停,怕她又要哭。
“如果你这样难受,那他离开的价值就会变低,你觉得他看到你因为他的离开而变得这样痛苦,会不会恨自己?”
何棠抬眼看他,泪眼朦胧间只能看见他鼻梁上带着的金属眼镜框在反光,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此刻忘却了他是谁,像抓住可以倾诉的救命稻草。
帝国理工辅修哲学的高材生当然比任何心理医生都更懂得人心。
她在极度悲伤之中攥住他抚她面颊的衣袖,掌心触及一颗他的金属袖扣,冰凉的。
“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很难过,我从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他救了我好多次,如果没有他我都没有办法活下来,他活得太苦了。”
何棠哽咽:“我只是想看着他而已,他没有爸爸妈妈,现在连我也不在身边了,他要怎么办?他一个人怎么办啊?为什么他这么苦,苦了快三十年还要受苦?”
“他那么好的人应该有好报才对,为什么没有呢?”
她哭得双眼都肿的像核桃,剖心一样的话任谁都会动容。
可惜,此刻她面对的是他。
面对着他,讲自己如何如何喜欢陈洺问,说她对陈洺问一见钟情。
梁青恪心钝痛,却又知道她的话一丝水分都没有,也并不是为了气他,这样的话才真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要他的命。
陈洺问救了她两次的时候他甚至还未认识她,陈洺问父母早逝,他那时父母健在,就连这一点他也没办法胜过他。
论比惨,他比不过陈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