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三年后,冷面权臣日日宠妻(190)
不禁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却不敢任由自己往深处去想,愣怔在当场。
也不用她再多思,淑妃继续道,“我是你的母亲。”
“没想到你竟还活着,就在离我这般近的地方。”
她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山涧的一阵风,天边的一朵云,轻飘飘,叫人抓不住,握不牢。栖月已经猜到了,可在淑妃承认后,她又不敢信了。
又一个亲人。
宫里的淑妃娘娘,陛下最宠爱的妃子。
是她的,母亲吗?
“你长这么大,我都没抱过你几回,你接受不了也是应该的。”淑妃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包容、柔软。
过去的十八年,她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感情不是开水放闸,说来就来。
不光栖月,便是淑妃自己,乍然得知消息后,都有些如坠云端。
只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儿,天生便多一份爱。
这是她的女儿,从第一眼见到起,便生出怜爱之意。
“到底实在怎么回事?”栖月问道。
那时,她去寻兰先生求证,兰先生承认宋姨娘并非她生母,说她的母亲过得很好。
那一刻,栖月忍不住生出了怨艾。
为何命运偏偏要薄待她,人人都能在母亲膝前长大,偏只她活得艰难。她的母亲为何不来找她,不来救她?
便是带着这近乎任性的怨艾,她甚至不曾问过母亲的身份。
然而,就在不久前,兰先生死了。
若非他提前告知淑妃,这个秘密很可能会随着他长眠地下。
生命好脆弱,经不起一点波折。
“那时候你才半岁不到,乱党攻入皇城,炀帝早由侍卫掩护逃离,只剩下满宫的女人孩子。你被皇后的宫女抢走,我追出去,宫里到处都是乱党,见人就杀,稍有些姿色都……”
“乱党抢完了金银财宝,一把大火烧了皇城,将整个皇宫烧成一片废墟,宫人几乎都死绝了,我没想到你能活下去。”
她的语气平静,不起波澜,仿佛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而非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却听得栖月心都揪在一处,她不禁问,“那……你呢?”
“我被乱党带走,侥幸逃脱性命,是小笙从那些人手中救了我,”淑妃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后来,陛下看中,我便入宫做了淑妃。”
岁月从不败美人。然而此刻,栖月终究在淑妃脸上看到旧时沧桑,她禁不住红了眼。
“栖月。”
淑妃柔软的唤着她的名字,“告诉你这些,不是叫你难过。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我们母女能再见,已经是侥天之幸。陛下待我尚算温厚,往后,你只管在这京里肆无忌惮地活,有我在。”
有我在。
多简单的一句话。
然而栖月眼泪却再忍不住,自眼眶纷纷落下。
看,她也是有母亲疼爱的人了。
她的母亲,对她没有任何要求,甚至都不求相认,只想让她快活。
这是母亲对女儿绝无仅有的偏爱。
淑妃原本坐在玫瑰椅上,见栖月哭得泪人儿一般,不禁站起身走近,她不是个会哄人的性子,然而母爱是本能,她抚过栖月的脸,柔声道,“别哭,快别哭了。”
栖月呜咽一声,比起淑妃的手足无措,她爱人的经验要丰富得多,扑入那柔软馨香的怀中,一边流泪,一边抽噎着叫“母亲”。
这一声,连着淑妃的眼泪,全都一并勾出。
母女两狠狠哭过一场,彼此情绪才平复下来。
唤人打水擦过手脸,淑妃亲自给栖月梳头挽发。
又传过膳,栖月是个能吃的,又爱说话,淑妃自己性格冷清,却极爱这样的栖月,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认真倾听,晚膳整整吃了一个时辰,才撤了席。
用过晚膳,天也黑透了。
淑妃看着有些坐立难安的栖月,问道,“你不想见行简?”
方才用膳时,便有宫人来通传,显国公世子求见。那时栖月垂着头没应声,淑妃便打发人下去。
随后宫人又来回禀,说世子就侯在宫门外,世子夫人何时愿意见他,他都等着。
自那之后,栖月的话明显少了。
这会儿撤了饮食,见栖月神色焦虑,淑妃道,“你若不喜欢他,不想他候着,我这便派人去传话,叫他离开。”
栖月摇摇头。
那时在兰府,炸药即将引爆,陆恂豁出命去不要,将她紧紧护在身下,她是喜欢他的。只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时安说,陆恂一直在利用她,说他是她们的杀父仇人,说她背叛了自己的血脉……
时安的话当然是挑拨离间。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话却像一根刺,扎在栖月心中。
说她矫情也好,愚蠢也罢,明明那时候她也是欲出城给长公主报信,对于旧国,她从无半点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