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17)
沈斯野看了眼莲月,又看了眼时雪泠。
最后还是走出木亭去了时雪泠的卧房。
莲月看着自己手中的油纸伞,想上前将伞递给沈斯野,却被时雪泠拦住了。
时雪泠靠着椅背,声音懒散地开口:“别管他,让他淋雨,不会张嘴的东西。”
莲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时雪泠口中听到这种话。
自从沈公子被小少爷捡回来后,时雪泠的脾性都变了一些。
具体就体现在小少爷总是时不时去逗沈斯野,而沈公子总会面红耳赤地从小少爷的房中出来。
莲月心想。
小少爷骂起人来,也格外悦耳。
时雪泠的声线本身就是吴侬软语,可他的声线却给这分吴侬软语添了几分媚味,骂起人来就像美人嗔怒。
时雪泠看着沈斯野的背影,待到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才收回视线。
他从昨日就发觉沈斯野有话要说了。
不用想也知道沈斯野是在问那晚的事情。
可沈斯野偏生不开口。
时雪泠自认为自己脾气也没有多好,沈斯野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宁愿淋雨也不开口问自己要伞。
比在燕京时还像木头。
在燕京时,沈斯野好歹还有表情。
时雪泠还记得有一日,他在学堂病倒了。
当时吓到了不少人。
时雪泠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斯野。
无他,当时他病倒时最慌乱的就是沈斯野,虽然没像他人一般上前来扶自己,但在那一瞬,时雪泠下意识就看向了沈斯野,于是看见了沈斯野慌乱的神色。
时雪泠倒是习惯了,向先生告了假就离去了。
时雪泠是一人住在一栋小院中的,除了婢女就无其他人了。
回到院中后他就服了药,到榻上歇息了起来。
还没睡熟,婢女就走了进来,说道:“公子,院外有位小公子想要见你。”
时雪泠偏过身子,向上扯了扯被褥,咳了一声开口:“何人?”
“那位小公子说是少爷你的同窗。”婢女说道。
时雪泠捂着唇,轻声说道:“放他进来吧。”
他从床榻上坐起身,回到了坐榻上侧躺着,身上盖着婢女给自己的毯子。
手中是温热的茶水,时雪泠拿起来喝了一口,就看见刚刚出去的婢女身后跟着的少年。
沈斯野有些局促地跟在婢女身后,踏进时雪泠卧房的时候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时雪泠从唇缝中吐出一丝轻笑。
沈斯野没听见,他连忙站直自己的身子,看着面色苍白的眼前人,问道:“你还好吧?”
时雪泠在沈斯野身上扫了一眼,用好奇的语气问道:“你是刻意来关心我的么?”
话音刚落,沈斯野浑身就炸了起来,他的视线胡乱瞟着,就是不看时雪泠,梗着脖子脆生生地回答道:“本少爷是怕你死了,到时候......”
沈斯野的话突然顿住。
时雪泠歪了歪头,“到时候什么?”
沈斯野偏过头,小声嘀咕道:“你不许死。”
“我自然不会死,我比沈公子还年少一岁呢。”时雪泠抿着茶杯的边沿,开口。
沈斯野也没再呛时雪泠,他看向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婢女,皱着眉说道:“你为何还在这?”
婢女被沈斯野质问的一愣,她看向时雪泠。
时雪泠看了婢女一眼,温声说道:“你先出去罢,我和沈小公子叙叙旧。”
婢女这才转身离去。
沈斯野见婢女走后才小步小步挪到时雪泠面前,语气随意地开口:“你得的是何病?”
“我也不知。”时雪泠淡淡说道。
“你也不知?!”沈斯野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时雪泠捂住自己的耳朵,看了沈斯野一眼开口:“你是想要吓死我么?”
沈斯野抿紧唇,只是没一秒就继续开口:“抱歉,你也不知道是何病吗?”
“嗯哼,”时雪泠像说一件小事一样开口,“出生时就患上的,大夫也诊不出来。”
沈斯野看着时雪泠自然的神色,他皱紧眉,“你不在意么?”
时雪泠弯着唇看着沈斯野,轻声开口:“在意啊,可是已经十七年了,我在意又有什么用呢?甚至有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不过也够了。”
沈斯野眉头皱得更近,他快步走到时雪泠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塞入一条戒尺,他握住时雪泠的手腕,用不容拒绝地语气对时雪泠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手腕兀的被人抓住,时雪泠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将手伸出了亭外。
雨滴落在时雪泠的掌心,被人抓了回去,时雪泠偏过头,就对上沈斯野皱着眉的脸。
和那时的面庞渐渐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