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19)
沈斯野也不知那日自己怎么就应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时雪泠已经离去了。
只是内心有一股声音告诉沈斯野,要答应时雪泠。
“那小少爷能告诉我是何意吗?”沈斯野问道。
听到沈斯野对自己的称呼,时雪泠还有些不顺耳。
沈斯野在燕京不是叫自己病美人就是唤自己时雪泠。
后者叫的更多。
但现在,显然不能让沈斯野唤自己的名字。
毕竟和沈斯野暗卫的身份不符。
“你别学着旁人唤我小少爷,你唤我....”时雪泠声音顿了顿,似是犹豫似是留白,他盯着沈斯野,“唤我霜序。”
“霜序?”沈斯野跟着念出口。
沈斯野嚼着这两个字,“这是什么?”
“我母亲为我取的字。”时雪泠淡淡说道。
按理说,取字是在男子二十岁后,时雪泠的字是他母亲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时为时雪泠取下的。
这个字只有时南寄和时雪泠知道。
但眼下又多了一个沈斯野。
沈斯野没问为什么时雪泠现在就有字了。
“那现在能告诉我了么?”沈斯野对上时雪泠的眼睛,补充道,“霜序。”
时雪泠笑了起来,他看着沈斯野的手,淡声说道:“记得我那位三弟么?那日不请自来的那位。”
沈斯野自然记得。
他点点头,沈斯野说道:“我记得。”
“记得就好,”时雪泠抓住沈斯野握剑的那只手,上面因为长期握剑的手茧有些粗糙,“我不喜他。”
时雪泠简单说道,似乎根本不怕沈斯野向旁人告密。
“我也不喜他。”沈斯野顺着时雪泠的话说道。
像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一样。
时雪泠听见沈斯野的话,眸子弯了起来,睫羽轻颤,冷风一吹,手炉里的灰扬了出来,落了一点到时雪泠的鼻尖。
沈斯野下意识抚去时雪泠的鼻尖的灰。
大抵是时雪泠的皮肤太脆弱了,刚刚那片灰停留的地方红了起来,竟像一颗朱砂痣缀在鼻尖,愈发衬得时雪泠的皮肤白皙。
恍若不慎坠落在白宣上的胭脂红。
“发什么愣呢?”时雪泠唤了一声沈斯野。
沈斯野慌忙回过神。
时雪泠一见沈斯野那样子就想笑,他也笑了出来,他伸出手,取下绾着发的簪子,塞入沈斯野手中。
“我要你,用这双手,去弄他们,”时雪泠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没了那股媚味,也失了那道软语,“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说完,时雪泠就歪了歪头,看着沈斯野,“可以吗?”
这时的嗓子又染上了吴侬软语。
沈斯野看着自己手中的簪子,这时才发现时雪泠的簪子和那些玉簪不同,这根簪子是银制的,尖头很钝,中央有一个滑阻,沈斯野滑了一下。
下一瞬,簪尾就弹出了一根细针。
看上去就像一把小剑。
杀人于无形。
沈斯野没问为什么是“他们”,也没问时雪泠为什么那么恨那些人,他将又滑了一下机关,簪子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沈斯野弯下腰,动作生疏地用发簪绾起了时雪泠的头发。
“好。”沈斯野应道。
他直起身子,看着和时雪泠的脸完全不和的发式,“我学了,但是学不会。”
时雪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他的唇色此刻有些惨白,他咳了几声,说道:“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动手就动手,等你恢复记忆后,可以随意要求我。”
沈斯野注意到时雪泠骤然消失的唇色,这才感觉到周围的雨大了起来。
他囫囵应了一声好,摸上时雪泠的额头,沉着声说道:“你浑身很冷。”
“嗯,回去吧。”时雪泠站起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散乱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掉落了几缕,贴在时雪泠的脸侧。
又来了。
指尖因为寒冷微微发颤,甚至连手中取暖用的手炉都无了用处。
那寒意自骨髓深处渗出,如千万细针游走四肢百骸。
时雪泠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缓缓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坐在木椅上,却已无了力气。
雨声渐急,与他紊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沈斯野抓住时雪泠的手,拿起放在木亭前的油纸伞,撑开放入时雪泠手中,他半蹲在身子,“我背你。”
时雪泠看着手中的油纸伞,又看着自己身前沈斯野的后背。
他握着油纸伞,整个人缓缓伏在沈斯野的后背上。
双腿被人抱住,一瞬间悬空。
院落里的青石砖石因这杏花天的雨水浮起一层釉色。
沈斯野踩着水洼,水中倒影着时雪泠的影子,倒似负了整座江南的倒春寒。
伞沿垂下的雨珠子,正巧悬在沈斯野的眉骨前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