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32)
林温竹送来的酒是江南最近格外流行的春酒,名唤杏花嗔,据喝过的人说,此酒味甜,入喉却格外辛辣。
时雪泠执起酒壶,壶嘴倾泻出一道细流,杏花嗔的醇香顿时在四周里漫开。
传闻确实没说错,这酒初入口时清润如春溪,带着杏花蜜酿的柔甜,可滑过喉间时却蓦地烧起一簇火,后劲绵长,像极了江南烟雨里藏着的刀光。
时雪泠垂眸啜饮半口,随即放下。
他很少喝酒,今日也只是来了性质喝了几口。
“这酒倒是有趣,”时雪泠指尖轻点杯沿,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初入口时甜润如蜜,可咽下去后,喉间却烧得厉害。”
说罢,他将自己饮过的酒杯往沈斯野面前一推,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你也尝尝?”
沈斯野一怔,目光落在那杯沿残留的淡淡水痕上,耳尖倏地红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仰头饮尽。
酒液滑过舌尖,果然如时雪泠所言——前调是杏花酿的柔甜,可转瞬间,那股灼热的酒劲便漫了上来,烧得他心口发烫。
“......好喝吗?”时雪泠单手支颐,眸中含笑,似是在等他的反应。
沈斯野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低声回道:“甜......但有点辣。”
时雪泠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便是了——这酒名叫杏花嗔,甜中带烈,最是磨人。”
时雪说完后,就走到卧房内的窗前,窗外是一处种满了林木的园圃。
此时正值杏花初绽,小雨落着,加深了杏花薄粉轻白的颜色,风过时簌簌落了满地,似碎雪沾衣。
时雪泠身子晃了晃,头有些晕,他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他倚着墙壁,不知想到了什么,唤了一声沈斯野,“来扶一下我。”
很快,沈斯野就走到了时雪泠的身前。
时雪泠伸出指尖,勾住沈斯野的腰束,顺势倚在沈斯野的身上,“这杏花嗔的后劲甚大......”
他抬起眸,窗外的风忽的大了,将落下的杏花花瓣吹了进来。
有一瓣落在了时雪泠的鼻尖,恰似雪间缀了胭脂痕。
可那花瓣极轻,极软,被风一吹,又颤颤滑至肩头,却有一瓣执拗,斜倚青丝间,倒像是特意为面前之人添了支玉簪。
沈斯野一时间看愣了神,就听见时雪泠继续说道:“借我靠会儿?景明。”
第15章 恃美扬威
“借我靠会儿?景明”
突然响起的声音又细又软,沈斯野原本想扶住时雪泠肩头的手悬在空中。
他垂眸看着时雪泠,声音有些困惑:“你喊我什么?”
时雪泠弯唇笑着,他勾着沈斯野腰束的指尖紧了紧,“你没耳朵?”
“我听见了。”沈斯野抿着唇,解释道。
只是他脑子一时宕机,没有反应过来时雪泠为何这样唤他。
现在他也转过来了弯,眼下只有他们二人,那时雪泠口中的“景明”只能是他了。
沈斯野也反应过来,当时时雪泠写的是自己的字,而自己为何心跳加速,沈斯野也不知晓。
大抵是看见自己名字时的熟稔感。
沈斯野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
但时雪泠不知道沈斯野心里在想些什么,见沈斯野迟迟没有继续补充好,他才问道:“你听见了还问我作甚?”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沈斯野如实回道。
时雪泠哼笑了一声,那股酒意散了许多,他直起身子,扬着尾音开口:“景明。”
还没等沈斯野开口,时雪泠就又说道:“这下可听清了?”
沈斯野耳尖顿时红了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道:“听...听清了。”
时雪泠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他说道:“明日附近有花朝节,你同我一起出府。”
“好。”沈斯野应道。
“别忘了带上面具。”时雪泠提醒道。
等到了第二日,江南花朝节。
时雪泠慢悠悠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他今日特意换了身月白色云纹锦袍,腰间系着浅碧色丝绦,发间簪了几朵新摘的粉白海棠。
花瓣衬得他那张白皙的面庞鲜活,行走在花朝节中,引得不少百姓回首。
“沈护卫,快些,”时雪泠回眸,对着身后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说道,“再耽搁,最好的东西可要卖光了。”
沈斯野紧赶两步跟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黏在时雪泠发间那几朵海棠上。
刚刚采摘下花瓣沾了晨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仿佛随时会沿着那如墨青丝滑落,他看得入神,一时竟忘了应答。
“怎么?”时雪泠察觉到身后锁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偏了偏头,一朵海棠堪堪欲坠,“我头上有什么?”
沈斯野喉结滚动,下意识回答道:“花...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