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36)
说罢,又补充道:“还有夫人与三少爷爷一齐出去。”
众人不敢违逆,纷纷退出。
时霖修临走前不甘心地瞪了沈斯野一眼,却见对方全部注意力都在怀中人身上,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房门关上后,时雪泠的颤抖奇迹般地减轻了些。
他微微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演得不错。”
沈斯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人,连忙松了松力道,关切道:“还难受吗?”
“还好,”时雪泠往他怀里缩了缩,这次倒不像是做戏,“药确实加重了寒症...只是没看起来那么严重罢了。”
沈斯野摸到他后背一片冰凉,忍不住又将人搂紧:“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
“世界上哪有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时雪泠轻笑,气息拂过他颈侧,“你看,现在父亲更怜惜我,时霖修也更确信你我关系匪浅...一箭双雕。”
沈斯野无言以对,只能将锦被扯得更紧,用掌心的体温为时雪泠驱寒。
时雪泠似乎很享受这种温暖,像猫儿似的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渐渐止了颤抖。
“今晚你就睡这儿吧,”良久,时雪泠轻声道,“地上凉,睡榻上吧,我夜里可能还会发作。”
沈斯野身体一僵:“可以吗?会不会不合规矩?”
“方才抱都抱了,现在倒讲究起来?”时雪泠抬眸看他,“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都是男子,还能做些什么?”
沈斯野耳根发热,却也不好再推辞。
等下人送来暖炉和汤药后,沈斯野伺候时雪泠喝完药,这才小心翼翼地躺在床榻外侧,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放松些,”时雪泠背对着他,听到沈斯野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又不会吃了你。”
声音却带上了睡意。
烛火熄灭后,月光透过窗纱洒落床榻。
沈斯野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再次醒来,沈斯野不知自己站在哪里,只看见时雪泠穿着私塾统一的月白长衫,独自站在廊下临帖。
面前的时雪泠和现在不像,倒更稚嫩年幼。
几个世家子弟围在一旁指指点点,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
“瞧他那副清高样,真把自己当神童了?”
“不过是个病秧子,听说活不过二十...”
“我还听说他娘死得蹊跷,保不齐是克死的...”
时雪泠握笔的手纹丝不动,唯有笔尖一滴墨汁坠落,在宣纸上洇开一片污渍。
画面瞬间变更,沈斯野发现自己又换了个地方站着,只看见那几个说闲话的学子先后踩中不知谁撒的桐油,一个接一个摔得四脚朝天。
最后一人更是倒霉,刚换上的新袍子被屋檐滴落的红色染料浇了个透,活像只落汤鸡。
转角处,沈斯野看见年少的时雪泠慢条斯理地收起装染料的竹筒,朝站在面前之人说道:“看什么看?想告密?”
沈斯野怔住。
时雪泠面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年少的自己。
少年沈斯野嗤笑一声,“要告密我早告密了,只是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蛇蝎美人。”
“谢谢夸奖。”时雪泠神色未变,将竹筒扔进池塘,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摆。
眼前一黑,沈斯野猛地惊醒。
窗外已是三更天,身旁的时雪泠睡得正熟,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他抚上时雪泠的额头,见时雪泠的身子不再发冷以后,疑惑才缓缓浮上心头。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他的记忆?
第17章 提笔而决
翌日。
时雪泠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身上的寒气早已消失,沈斯野也没了身影。
虽说寒症没有发作,但昨日的吃的药丸药效还是格外严重,这让他的脑袋有些晕沉。
时雪泠从床榻上缓缓起身,掌心贴上太阳穴揉了揉。
他换上衣物,下了床,刚走出门就撞上了沈斯野。
时雪泠放下按揉太阳穴的手,若无其事地往后挪了挪,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早。”
许久没有得到沈斯野的回复,时雪泠有些不满,抬眼看去,就见沈斯野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时雪泠问道。
沈斯野支支吾吾了半天,“你....”
刚吐出一个字,他又重新说道:“我....”
时雪泠被沈斯野这番举动搞得头更疼了,“有事就说,我又不会怎么了你。”
刚说完,他就听见沈斯野开口:“我们是不是幼时就认识了?”
时雪泠一怔。
他仰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斯野,问道:“问这个作甚?”
沈斯野抿紧唇,又破罐子破摔道:“我昨晚在梦中梦见了你,在梦里,我们在同一座私塾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