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捡到失忆死对头了(48)
“下雨了,我来送伞。”沈斯野干巴巴地说,递过油纸伞。
时雪泠没接,反而回头对社内众人道:“今日就到这里,改日再续。”
说罢一步跨入雨中,径直走到沈斯野伞下。
时雪泠身上独属的气味混着雨气扑面而来。
伞下的空间不算大,迫使两人不得不靠得极近。
时雪泠的衣袖擦过沈斯野的手背,凉丝丝的,却让他浑身发热。
“不是带了伞么?怎么还挤着我。”时雪泠忽然问。
沈斯野喉结滚动:“...怕不够大。”
时雪泠轻笑一声,没拆穿他。
两人沿着路面慢慢走着,雨打伞面的声音像首不成调的曲子。
“眼下无聊,陪我玩个游戏,”时雪泠突然说,“接诗,我说上句你说下句,接不上来的人要受罚。”
沈斯野回道:“我不善诗词。”
“无妨,”时雪泠轻声说道,“我说上句,你接下句便是。”
雨珠从伞沿滚落,在两人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在催促沈斯野快点答应。
“天街小雨润如酥。”时雪泠起头说道。
沈斯野接道:“草色遥看近却无。”
“自在飞花轻似梦。”这次变成沈斯野起头。
“无边丝雨细如愁。”
时雪泠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沈斯野,挑眉夸赞道:“倒会挑句子。”
说着,他突然伸手拂去沈斯野肩头的水珠,“夜月一帘幽梦。”
沈斯野呼吸微滞。
“下句是...春风十里柔情。”他声音不自觉放轻。
时雪泠眸光闪动,忽然靠近半步:“衣带渐宽终不悔‘。”
伞面微微倾斜,雨丝扫过沈斯野的侧脸。
两人靠的太近,沈斯野整个人僵在原地。
半晌,沈斯野喉结滚动,半晌才低声道:“我接不上。”
“那我要罚你了,”时雪泠凑近,雨气中他的眸子清亮如星,“回去把《乐章集》抄三遍。”
明明是惩罚,语气却轻柔得像在说什么情话。
沈斯野怔怔点头,忽然发现时雪泠的睫毛上沾了一滴雨珠,正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
“时兄!”
一声呼喊打破了氛围。方才诗社内那位蓝衣公子撑伞追来,满脸焦急:“你的诗集落下了!”
时雪泠后退半步,瞬间恢复了往日疏离的模样:“多谢。”
他接过诗集,转头对沈斯野道,”回府。”
回程的马车里,两人各坐一边。雨敲车顶的声音填补着沉默。
沈斯野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心跳仍未平复。
那些诗句像一滴滴水渍,慢慢滴穿他心底的石头。
“方才那位公子是谁?”沈斯野问道。
“秦瑾,你不认识。”时雪泠回道。
沈斯野顿时愣住。
他还记得,今日收到的那根柳枝串着的玉珠上刻的瑾字。
“好。”沈斯野没有说什么。
回府时已是傍晚。
时雪泠回到卧房,就见莲月走了过来。
“小少爷,午后有人送了个锦盒来,说是要给您的,”莲月报备道,“只是锦盒被沈护卫拿走了。”
时雪泠脚步一顿:“什么样的锦盒?”
“细长的,看着挺精致,”莲月回忆道,“那送东西的小厮神神秘秘的。”
时雪泠应了声好,随后走出门,径直走向沈斯野的厢房。
沈斯野的卧房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柜,干净得近乎冷清。
桌上空空如也,没有锦盒的踪影。
“怎么了?”
沈斯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时雪泠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热气氤氲中看不清表情。
“听说有人送了东西来,”时雪泠缓步走近,“在哪?”
沈斯野将药碗放在桌上,声音平稳:“一个锦盒?我处理了。”
“处理了?”时雪泠轻笑一声,“谁给你的权力?”
“为了安全,”沈斯野说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近来王夫人动作频频,来历不明的东西不得不防。”
说的时候轻巧,说完后沈斯野也不知时雪泠会不会信自己的话,他低下头,不去看时雪泠的视线。
时雪泠盯着沈斯野看了许久,突然问道:“里面是什么?”
“一根柳枝,”沈斯野垂眸,“已经扔了。”
“柳枝...”时雪泠重复着,他伸出手,掌心抚上沈斯野的胸口,质问道,“这是为了我的安全?”
沈斯野僵在原地。
时雪泠的掌心就在他的心口,隔着一层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急促的跳动。
他不敢动,也不敢呼吸,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暴露更多。
“我再问一次,”时雪泠凑近,气息拂过他耳畔,“柳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