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身边的病美人竹马(100)
活死人。
这是他以前一个初中同学对他的评价,和他当年对阮婉婷的一样。
但那是因为他身边少了迟牧年。
以前是年年哥哥,现在只是年年。
江旬盯着镜子又看一看,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再出去。
只是刚调整好走到门口一瞬间就拉下来。
洗手间外边,除了几个来厕所门口换衣服的乐手,就是几只麻雀落在地上。
没有熟悉的人。
他的年年没有如自己说的站门口等他。
第46章
迟牧年确实跑了。
他本来没想跑, 实在是站在门口等,越等脑子越乱,不知道怎么说怎么面对, 好像怎么样都不对。
他是真有点怵现在的江旬。
而且他也需要时间去好好想想。
音乐节外边,迟牧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里边果不其然有三条江旬的未接电话。
他默默不理,只给程成发条消息。
[迟牧年:有事先走啦,帮我跟姗姐说一声,下次再聚。]
这句话刚说完,只剩下一格电的手机就没电关机。
迟牧年本来还想跟江旬也说一声。
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算了......
有什么事明天去学校再说吧......
可没想到真到了第二天, 迟牧年没去成学校,而是坐在迟北元车里。
父子俩一身深色衣服,准备去给迟北元的恩师, 陆教授吊丧。
陆教授是迟北元这辈子的恩人。
几年前过年的那个晚上,迟北元把儿子一个人丢家里,送人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老师是肝癌晚期。
迟牧年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就盯着车窗外的半人高的芦苇地出神。
混着泥土味儿的风从车窗外流到车里。
迟牧年收回视线,睨向旁边的迟北元。
也是没想到, 之前在父亲同学会上见到的那个儒雅的男人,和周围的学生谈笑风生,临走还给了迟牧年一个大丰包。
现在想想都是不敢相信。
“陆教授他, 之前一直都住在医院里么?”迟牧年问父亲。
他后悔没有在那个时候过去看看。
“没有, 他很早就从医院搬回老家。”迟北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有点哑,说完还咳嗽两声。
但他往旁边瞥眼, 还是伸手摸摸迟牧年脑袋, “没事儿,他最后一年过得很幸福,”
真的么......
迟牧年不太相信。
他自己就死过一次, 知道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两人到的时候,是村里一个灵堂。
里面除了上次见到的几个迟北元大学同学,几乎全村人都在。
“年年,一会葬礼要开始了,你就在这站着,爸爸去跟他们说会话。”
“好。”迟牧年点头。
他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不需要他爸从头到尾一直守着。
最后边除了迟牧年,都是群村里的小学生,他们这时候对死亡还没概念,但也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
有的托腮发呆,有的手牵手去看墙上挂着的陆教授的照片。
陆老师那时候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
等工作了,每年的寒暑假都会抽出段时间回村子里给孩子们上课。
迟牧年站在其中一张照片面前。
里边陆教授头发已经剃光了,正坐在一堆孩子中间,仔仔细细在小黑板上教他们解一元二次方程。
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
好像......确实幸福。
但看着还是让人难受。
“大哥哥。”正盯着墙上的相片,腿边上有人小声喊他。
迟牧年看到他的时候
是郑叔叔他们家的小孩,穿着背带裤牛仔小外套,之前吃饭的时候一直黏着他,还差点尿他身上。
“我跟我爸爸一起来的。”小小郑说。
和上次脸上挂着鼻涕的小孩不同,他长高了,也长大了,在读他们原来小学的二年级。
两人站着聊了一会,小小郑就跟着他一块看照片。
“陆教授自己就没有孩子么?”迟牧年看着看着不禁问出声。
小小郑似乎知道,悄默声对他:“我听我爸爸说,他的孩子好像一直在国外工作,出了国就很少回来。”
他话音刚落,灵堂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的青年人。
听着像是陆教授的孩子,但除了眉眼,身上气质似乎和在场人都不相同。
进来以后只站立在遗照上一刻,后边就只跟像他父亲那样,同为大学任职的人握手寒暄。
全部仪式结束后。
什么都没说,和周围人打完招呼以后匆匆就走。
连倒头饭都不留下来吃。
郑叔叔站他们旁边远远看着,讽刺了句:“大忙人啊。”
他说完旁边小小郑也有样学样地重复一句。
他们在这待了三天才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