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美,你也温柔(35)
手臂忽然被人推了推,她扭头,看到一张纯真可爱的笑脸,正是当初被阮轻寒带去让她做鉴定的那个孩子。
阮轻寒的孩子。
钟珥笑意微僵:“怎么了?”
小孩儿将一个盒子送到她眼前,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叫着什么。
才两岁多的孩子发音口齿还不清晰,钟珥听了半天,才理解他在喊她“婶婶”。
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耳环。
那是她落在阮轻寒车上的。
小孩儿笑眼弯弯,肉肉的小手指向一个方向:“叔叔,叔叔送给,婶婶。”
钟珥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一扇打开的包厢门,露出阮轻寒的半张脸,轮廓立体,眉眼柔和。
钟珥觉得不对劲儿:“你为什么叫他叔叔?他不是你爸爸吗?”
“扑哧!”一旁听力灵敏的顾子尧差点被一口酒呛到,刚才的郁闷之气尽散,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阮哥连对象都没有,哪儿来的孩子?钟小姐可真逗。”
是讽刺的语气,钟珥却听得一震。又见小孩儿噘起小嘴巴,看向舞台:“我的爸爸,在那儿。”
舞台边侧,阮氏的掌舵人阮轻宁一身白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玫瑰,正皱着眉跟一位工作人员沟通。
小孩儿指的人,正是他。
05
阮轻寒回去时,已经不见钟珥的身影。
顾子尧轻声哼笑:“她刚知道你没结婚也没孩子,可震惊了,这会儿估计正躲在厕所笑呢。”
阮轻寒看他那没个正行的样,微微蹙眉:“别欺负她。”
顾子尧撇嘴:“阮哥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有你在这儿,谁敢欺负她啊?”
与此同时,洗手间里空荡荡,钟珥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她从头到尾误解了阮轻寒。
以为他结婚生子,以为他言语轻佻,以为他不自重。
她早该想到的,他对那份鉴定报告的不在意,对自己已婚身份的不自知,对她让他自重的提醒嗤之以鼻……
以及,结婚后本该戴在手上的戒指,他空空的手指上连戒指痕迹都没有。
不得不说,在顾子尧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心情五味杂陈,怪复杂的。
洗手间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
她走到钟珥旁边的洗手池掏出化妆包,补妆的同时透过镜子打量了一眼钟珥,以为钟珥是不适应宴会上的气氛,说:“这种酒宴就是换一种形式的生意场,习惯了就好。”
她的声音很温柔,钟珥回以一笑:“谢谢。”
即便自己烦心的事跟今天的宴会毫无关系,但能得到路人的一句好心安慰,钟珥还是觉得温暖不少。
收拾好心情,钟珥走出洗手间。
饥肠辘辘的胃在抗议,她要找点儿东西填填肚子,不料刚走了几步就接到了阿宁的电话。
听到话筒那边传来小孩儿的抽泣声,她眉头微皱:“我马上过去。”
钟珥裙子都没来得及换,离开酒店就打车直奔鉴定中心,阿宁从接待室出来,看到她的正装,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啊钟珥姐,知道你今天休息还麻烦你过来一趟,实在是小宝一直吵着要见你。”
钟珥点头:“小宝人呢?”
小宝是之前被爸爸带着来这里做过鉴定的孩子,当时正是钟珥负责,她记得很清楚,小宝那份报告上写的是非亲生关系,小宝的爸爸还因此失控离开过。
虽然后面他回来接走了孩子,钟珥却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果不其然,这段时间小宝的父母开始闹离婚,天天在家里非吵即闹,小宝待不下去,离家出走了。
阿宁是午休出去拿外卖的时候看到他的,小孩儿孤零零地蹲坐在鉴定所门口,手里还攥着当初钟珥给他爸爸的工作名片。
而他之所以会来找钟珥,完全是因为钟珥当时安慰过他。
钟珥走进接待室,原本在凳子上坐得好好的孩子顿时朝她跑过来。钟珥伸出手臂,任他抱了个满怀。
小宝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哭过,委屈地看着她:“姐姐,小宝要变成没人要的孩子了。”
他的父母闹离婚,他的抚养权也被推来推去。
钟珥暗叹心疼,这孩子也不过七岁,小小年纪就要承受不该他承受的一切。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放在靠墙的凳子上。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拆开包装:“要不要尝尝?”
小宝眨了眨眼睛,止住抽泣声。
上一次他哭,她也是用糖安慰他的。钟珥温温一笑,看出他的疑惑:“姐姐曾经也很喜欢哭,但有个人告诉我,糖和眼泪是可以相互抵消的,当你想哭的时候吃一颗糖,甜甜的味道在肚子里散开,你就不会觉得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