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引诱:疯批皇叔黏我上瘾(68)
姜无相传位与姜长汀,只身前往宁国。
从前种种,一并清算。
权势倒置,姜洄因对他冷眼相望。
“姜无相,我以为你死了。”
姜无相眸底藏匿痛色,“山水迢迢,你一路逃到宁国,不容易吧?”
姜无相任邀月郡主侍卫后,怎谄媚二字了得。
对他,到底是恨多,还是……
“郡主,你还愿意回姜国吗?”姜无相求问。
姜国,曾是她的家,是他的故土,是他们的昔年往事。
宁国皇帝病危,容国联合祁国举兵再犯。
姜无相:“长虞,我再借你举国兵力,此后四州归你,而你归我,如何?”
“这仗是不得不打了。”姜洄因不答,秋风阵阵,吹不散怅惘。
这若是最后一战,便好了。
以姜洄因所想,只接受亡国与统一两条路。
姜无相将她单薄的身躯拢入怀中,“长虞长命百岁,与我同坐百年江山。”
姜洄因苦笑不迭:“求我。”
姜无相却是乖顺:“求你。”
“堂堂国君也求人?”
“便是天子,也是长虞的裙下之臣。”
连横之术,四国博弈,战起时,饿殍遍野、生灵哀嚎。
两军交战,昔日旧友成仇敌。
少时在容国为质,救她于水火的容国二皇子容瑾靠她“一时失手除太子”后顺利成为储君,如今已是新帝。
姜洄因被敌军俘虏,容瑾却要强娶她。
“枉我曾视你为友,你却恩将仇报,不若就此将我斩落于马上,好过受这奇耻大辱!”姜洄因被侍女按着头与他同拜天地。
而最后一拜,未礼成却出事。
“陛下!我军布防图失窃!连失三城!”
“姜洄因——”容瑾目眦欲裂险些当堂掐死她。
姜洄因眼眶蓄泪,唇角讽笑:“被你俘虏,你怎知不是计。”
“容瑾,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得自负了。”
姜洄因被下入诏狱。
婠玉则因对容瑾投毒被处死。
将士厮杀、死伤无数。
容瑾见她时,她形容狼狈,他挑起女人瘦脱相的下颚,轻嘲道:“姜洄因,朕才得知一道喜讯,特意前来告诉你,不过对你而言或许是肝肠寸断的噩耗。”
姜洄因木讷地抬眸,仰瞪着他:“陛下不妨直言。”
“你在姜国时下嫁的驸马,前日战死沙场了。”
左敛之,力竭战死。
姜洄因眼中不禁模糊,多年前青衡苑与君一晤言功过,历历在目。
‘你对我的敬,不过是无奈的结局导致的心结,战事惨烈,也非左氏之责,你若真对过去耿耿于怀,就在此生,让南姜,征服北容。’
‘不止征服容国。’
‘四州分裂,战事不歇,以战止战终是一时之效……将军,本宫此生若能见四州一统,死而无憾。’
姜国又死去一名良将,战死沙场的是她从前的驸马。
摄政长公主死后,左将军并未续弦,一直为她守节。
人活一世,能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而这些东西她全都后知后觉,她唾手可得的真心还未有回报之时,赤诚之人却已为国捐躯。
“所以……如今姜国领兵的是何人?”姜洄因诘问。
容瑾哂笑:“是姜国先帝,虽不知他是如何死而复生,但姜无相确实还活着。”
姜洄因对他冷笑,“他还活着,那就好。”
陡然间,她拔下束发的长簪,稳准狠地扎入容瑾的咽喉,亦如当年她用簪子划破自己的皮肉一般果决。
左敛之为国战死,姜无相尚在流血厮杀,她若患上失心疯,对不起任何一个为她而死的人。
姜洄因浑浑噩噩地奔逃,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在重重追杀下出城,在荒野谋生,向着故土摸索。
“叔父!”
再见姜无相时,她像个野人似的,可姜无相总能一眼认出她。
姜无相捧着她的脸,细心珍重:“长虞,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祁国偷袭不成反被重挫,容国失去盟友援助后,抵挡不住两国兵力,姜、宁二国军队长驱直入,深入腹地,直捣国都。
旷日已久的四国战乱,终于平息。
四州合并,再立新朝。
自新朝建立之后,姜无相暂掌国玺,众臣奉其为主,恳请早日立后,而姜洄因的身份始终是一根刺,悬在朝堂之上。
元仪元年,姜洄因即位,姜无相为摄政王,季枕书拜左相,古婠玉也加以追封女官。
这穷极一生追求的权势,被她握在掌中,只剩下不真实感。
“叔父,长虞会长命百岁。”
“叔父,你安心去吧 ,几十年后,我自会向你谢罪。”
生前哪管身后事。
元仪三年,摄政王姜无相以帝王之礼下葬,她亲眼看着棺椁闭合,沉入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