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莺不来(97)
——“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看男人的眼光一次比一次差?”
她拼命挣扎着往反方向躲,一边警告宋喆快住手,否则她要报警。
但她的强烈反抗更是激怒他,他一把拽住她乱动的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上你的时候,你也要吵着报警吗?”他冷笑,语气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
说话间,他胡乱去亲她的脸和脖子,胡茬像砂纸一样,擦得皮肤好痛,浓烈的酒味熏得她难以睁眼。
于乔挣扎未果,任凭她怎么踢打呼叫,他像着魔似的,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渐渐地,她已没有反抗的力气,只得缓缓闭上双眼。心底的痛楚远超身体,苦涩漫上眼眶,她颤抖着睫毛,早已泪流满面。
恍惚间听见“撕拉”一声,像是布料裂开,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空气冷得像冰。
但她已无力再睁眼,好像这样就不用面对自己的难堪,就不用面对曾经以为踏实靠谱的人如今露出的恶劣表情。
心里好难过。
也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宋喆的眼里闪过一瞬的清明。
“于小姐,你在吗?我来告诉您一声,原本给您定的四点的会面,现在那位就有时间,您方便见吗?”
外面的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的熟悉,于乔知道,门外的是程诚。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于乔带着哭腔向外面喊道:“方便,我现在方便。”
作为一名优秀的退伍军人,程诚是警觉的,他瞬间就听出了异常,便迅速再敲两下门,问道:“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助?晏舟还没有离开,他让我过来看看您。”
不知宋喆是真醉还是装醉,也就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松了手,于乔得以解脱。她迅速抓一条薄毯,裹住了身体,遮住从中间撕裂开来的裙摆。
“我没事,你稍微等一会儿。”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说。
她缓了一口气,站到墙角去,一双通红的眼愤怒地盯着宋喆。
“你给我滚出去。”她往外一指,低声呵斥道。
她从小受的教育是得理也要饶人,毕竟这事儿她也不是全然无辜,她不愿把事情闹大。
就权当做是自己瞎了眼、上了当,人在江湖飘,不过是咬牙挨过一刀。
她将自己反锁进卫生间里,听到宋喆跌跌撞撞离开的脚步和关门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将裙子脱下来,团作一团,连同曾经对于宋喆的一丝好感,果断丢进垃圾桶里。
镜子中的她,未着寸.缕,皮肤光滑,线条优雅,像一张洁白的画布。在画中央绘着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在这之前,她某次和宋喆闲逛,又路过那间纹身的小店。宋喆目露不屑,说自己对纹身的女人有偏见。
她全然没往心里去,还说自己也有一处纹身。
当时宋喆的脸色微变,问她纹在哪里,怎么没看见过。
于乔没好意思回答,反而是饶有兴趣地听他说起我国古时的刺青史。说是在上古时期就有一种黥刑,是在人的脸上或者身上刺字,然后涂上墨,便是犯罪之人的象征。
她的脸上自然没有,偶尔弯腰不慎露出的胸前也是空无一物,甚至蹲下时窥见的月牙形状也是干干净净。其实宋喆早就猜测到了。
那时候他就说可以洗掉,就像是误入歧途,现代科技给人许多亡羊补牢的机会。
于乔只当是两个人的小小观点不一,并未在意。
只是时隔许久,这竟然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而他又拔出来用力刺向她。
在莲花旁边,有一处浅浅的伤疤,若不细看,根本不知道曾经在这里还有过三个小小的字母。可若仔细看,这凸起的疤痕更像是一块干涸的淤泥。花从泥中生出,免不了沾染污秽,却最终脱颖而出。
她的身体,不再成为任何人的画布,她要自己执笔,绘就自己的人生。淤泥没事,伤疤没事,都会成为过往。
于乔抹干眼泪,换上新裙子,对着镜子不动声色地仰了仰脸。依然是她,年轻漂亮,倔强不服输,没有什么大不了。
推开门,她像个无事人一样,大步走了出去。
但果然如池晏舟所言,和小茹的见面并不乐观。
——因为她失忆了。
第47章 再见 不会再做情人
说是单独见面, 但还是有一个人陪同着小茹。
那人说小茹是因头部重创所致的外伤性癫痫,伴随着记忆力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