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再扒我马甲了(195)
怀里的人身子一僵。
陆乘渊抿了抿唇,竟是一本正经地反思起来,“实则于我也是头一回,我也不知男子之间该如何行房……不过我听闻有本书唤《龙阳逸史》,等回了京可与你……”
“唔……”
唇上蓦地覆上一阵温热,将他未出口的“你”字堵了回去。
只见眼前突然腾起一只奓毛的“小狼”,慌乱捂住他的嘴,“王爷!”
“我……”那“小狼”耳尖涨红,一下喝住他,却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半日又似泄了气的兔子,垂着眸从喉间挤出几个字:“不、不着急。”
陆乘渊见到她从耳尖烧到脸颊的红,不由失笑。
他握住覆在唇上的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声音轻得像浸在水中,“嗯,不着急。”
这么一闹腾,怀里的人终于不再僵直着身子,反倒似乎累极了,不一会儿身子便卸了力,整个人软软地靠上来。
陆乘渊就着她的角度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甫一动,便听到迷迷糊糊的呢喃传来,似梦呓似轻叹:
“是王爷转了性子,还是我从前瞎了。”
陆乘渊不由一怔。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只听那人自问自答,“王爷这么好,定是我瞎了。”呓语混着夜露般潮湿,“无论我是谁,王爷都会这么好,是吗?”
陆乘渊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他低下头,静静地看向薛南星。
月光透过帘隙斜斜地切进,正映着她睫下两弯青影,一颤一颤,凝白的脸庞甚至能看得清细小的绒毛,乖巧得不似她。
陆乘渊伸手将她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修长的手指一滞,他忍不住在她的眉眼和耳廓上抚了抚。
他这么一动,怀里的人似乎有意见了,不满地朝他肩窝里拱了拱,然后奶乎乎地念了一句,“嗯,别动……陆乘渊……”
陆、乘、渊。
一字一句在心间化开,叫某人眼角眉梢都润上笑意,臂弯不觉收紧了几分。
陆乘渊想,嗯,无论她是谁,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
薛南星心里搁不下案子,起了个大早。
原以为要花费些时日去查访,没想到无影办事的速度着实惊人。大清早便问遍了宁川所有香烛铺子,刚到巳时,他便匆匆赶来复命。
无影鬓角还沾着晨露,微微喘着气,“王爷,这黑签香在宁川确实不常见。因其为粗香,平日里用的人少之又少。卑职几乎找遍了宁川城大大小小的香烛铺子,最终才在一间由远州人开的铺子里打听到些消息。”
“远州?”薛南星心中猛地一沉,竟然又是远州。
无影点了点头,“没错,虽说那间铺子里并未卖这种香,可那老板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远州的土香。”
薛南星面露疑色,“没卖?倘若整个宁州都没人卖这种香,也就没办法从买香人身上找出线索了。如此一来……”
陆乘渊续道:“如此一来,能用这种黑签香拜祭的,不仅是远州人,而且必定是经常使用这种香,甚至家中时常备着。”
无影听完二人所言,思索片刻,“可要查一下宁川的户籍册,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是从远州迁来的,然后再逐户排查?”
薛南星若有所思,“只是现如今只能暗中查,难免慢一些。”她在心中快速理了一下现有的线索,对陆乘渊道:“王爷,但是有户人家,我得先去看看。”
陆乘渊自然明白她指的是李远平。毕竟李远平既是远州人,又是李申的学生,想来多少能找出些线索,于是微微颔首,“好,我陪你去。”
薛南星却摇了摇,“不必了,王爷。我总觉得这李远平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他的警觉,打草惊蛇。而且开棺的事还需王爷暗中安排,我自己去就行了。”说罢,她见陆乘渊眉宇间似有担忧,又道:“王爷放心,实在不行,我让山哥陪着我,保证寸步不离,可好?”
陆乘渊心知拗不过她,不再多言,算是默许了。
谁知一旁的无影看向二人,张了张口,犹豫半晌才嗫嚅着道:“呃……山哥,山哥怕是不大好。”
***
“公子,你、你笑够了没?”梁山满脸气鼓鼓的,一对浓眉飞入鬓角,语声中却带着几分委屈。
薛南星这才敛了笑意,目光落在他一片乌青的眼底和惨白的面色上,颇为同情道:“你这一宿没睡好,我能理解,可怎么脸色竟如此惨白?”
梁山重重地叹了口气,嘟囔着嘴,“还能是为什么?公子您是不知道,宁川那些南风馆,哪里是什么寻欢作乐的去处,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些个小倌,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扭捏作态,不停地朝我身上凑,那模样,看得我直犯恶心……我能不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