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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再扒我马甲了(264)

作者: 水沐棠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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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你从何得来的?”徐太医神色骤变,指尖微颤地捧着药丸。

他钻研陆乘渊的蛊毒多年,对各种药性如数家珍,仅凭气味便能辨出七八分药性。这些年始终无法根治蛊毒,正是因为缺少养蛊人的心头血这一关键药引。而眼前这枚赤色药丸,不仅配伍精准针对蛊毒,更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薛南星神色平静,“太医不必追问。我只想知道,此药能否解王爷之毒。”

徐太医将药丸小心置于掌心端详,“初步看来对症,但具体功效还需回药房验证。”

“有劳太医。”薛南星郑重抱拳,“若验明无误,请即刻让王爷服下。”

徐太医点头应下,却想起小满宴上陆乘渊对她的信任,不禁迟疑,“子为何不亲自……”

薛南星轻笑着打断,“病人自然要听医嘱。我随手拿来的药,王爷怎敢轻用?”

“啰嗦什么!”凌晧突然插话,推着徐太医往宫门方向走,“让你去就去,耽误了正事,本世子拿你是问!”徐太医不敢得罪这位小霸王,连忙朝薛南星作揖告退,捧着药盒匆匆离去。

薛南星看着凌皓拽着徐太医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此刻她站在皇城外交谈,距大理寺不过一街之隔。她望了眼大理寺的方向,默了片刻,转身朝另一头走去。

薛南星回京后,已来过薛府。薛以鸣见她应允恢复身份,当即喜极而泣,含泪诉说这十年来如何思念兄长与侄女,甚至连她的闺房都一直留着,定期命人洒扫,只盼有朝一日她能归来。

此刻,薛南星静坐房中,目光扫过这间早已收拾妥帖的闺阁,床榻锦被簇新,妆台纤尘不染,连窗边的绣绷都绷着未完成的绢帕,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她心中冷笑,眼下看来,不过是一早布好的囚笼罢了。

她的行李极少,除了一箱验尸器具,便只剩几件旧时男装。倒是陆乘渊送她回府时,特意备了些女子衣裙与珠钗首饰,说是为太后宴席准备。

薛南星取出那条桂花巾帕,指腹摩挲过帕角的绣纹,坐了一会,终是拾起针线。

自上次之后,她的针脚已熟练许多,可此刻每一针穿引,却似扎在心上。

直至斜阳渐沉,窗棂映出细长的影,她才停下手中动作。

薛南星望了眼天色。

见陆乘渊迟迟未至,知道他定还忙着。她便不再犹豫,站起身,打开那箱珠钗,挑拣几样精致贵重的,另取一只空匣盛了,径直往东园去。

有些戏,既已开场,终归要演到底。

薛以鸣尚未下值,东园内,薛二夫人方氏正倚在廊下的酸枝木椅上,烦躁地翻着账册。她娘家虽是从商的,银子堆里打滚长大,可自从嫁入薛家,这权贵没攀上几分,倒把嫁妆贴了个七七八八。

十年前二房与大房分家后,薛家便日渐式微。待薛以言身故的消息传来,薛以鸣在朝中更是彻底没了倚仗。这些年全靠着女儿薛茹心在太后跟前得脸,才勉强给薛以鸣谋了个五品的闲职。可朝堂上下打点要银子,偌大的薛府门面要银子,方氏这些年不知从娘家挪了多少贴补,自己连套像样的头面都不敢添置。

前日府上突然冒出个“死而复生”的大房侄女,方氏心里正窝着火。她“啪”地合上账册,对身旁的心腹嬷嬷抱怨道:“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赶在茹心议亲的节骨眼上……”

“夫人——”她还欲再言,一旁的侍女突然轻声提醒,眼神急急瞥向院门。

方氏背脊一僵,转头见是薛南星捧着匣子过来,先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回头对侍女嗤笑道:“慌什么?不过是在昭王府待了几天,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她斜眼瞥了瞥薛南星,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野丫头一个,回府几日连人影都不见,这薛家大门倒像是她随意进出的客栈——谁知道这些年在外头,有没有你那等清白?”

话是对侍女说的,可字字句句,分明是往薛南星心口扎。

薛南星恍若未闻,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二婶——”

“哟,这声‘二婶’我可担不起。”方氏挺直腰背,假意整理衣袖,“怎么,有事?”

薛南星将手中锦匣往前一递,“方才收拾行李,翻出这些物件,实在无处安置。二婶说得对,我在外漂泊久了,这些闺阁之物早用不惯了。”她打开匣盖,露出里头珠光宝气的首饰,“可毕竟都是贵重东西,扔了可惜。思来想去,唯有交给二婶保管,我才放心。”

方氏本懒洋洋地别着脸,一听“贵重”二字,眼角余光忍不住往匣中瞟。待看清那满满一匣子的赤金点翠簪、珍珠步摇并翡翠耳珰,眼睛霎时亮了起来,连身子都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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