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邻居有点甜(98)

田巧睡得挺沉的，有人进来也没听见。

姜小雨没有叫醒她，她进厨房喝了一杯水，然后又去卫生间洗了澡，等她洗好澡出来后，田巧已经醒了，她端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茶几上的骨灰盒，听到脚步声，又抬头看向姜小雨。

姜小雨对于她出现在自己家这件事并不意外，汪菁菁有告知她田巧说要去找她，还要帮忙照顾猫。她父母不喜欢猫，她没办法把猫养在家里，但她又没有她家的钥匙，那么她能做的就是不锁门了。

也不知道这几天家里有没有进小偷，不过她家也没什么可偷的，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她背在背包里了。

田巧思绪万千，到头来只说了一句：“小雨姐姐，节哀顺变。”

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会发生，害怕的事情，始终要面对。姜小雨面无表情地说：“我辞职了。”

田巧诧异地仰视着她，欲言又止。

姜小雨的声音听上去无波无澜：“她走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这句话，是好，还是不好呢？

田巧不知所措，姜小雨继续说：“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她一点也不高兴。

“小雨姐姐……”田巧看着她灰蒙蒙的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地抱住她。姜小雨像个木桩一样站着，一动不动，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滴落，她说，“我妈离开那天，天气很好，霞光照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就像我爸离开的那个冬天一样。”

明明花了三天去消化这件事，为什么再开口还是会哽咽。

“护工阿姨给了我一沓纸，她说那是我妈练的字，我一张一张地看着，忽然在一张纸上看到我的名字，上面写着，小雨，平安。其他纸上的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只有写了我名字的那张纸，字迹最工整。”

姜小雨把那些纸放进了背包，这是妈妈原谅她，深爱她的证据。

田巧也跟着她一起流泪，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她还是记起你来了。”

“小巧，我好想爸爸妈妈。”姜小雨猛然抱住田巧，靠在她的肩膀上，颤抖地哭着，她悲痛得无法发出声音，心里的空荡无法被一个拥抱填满。

田巧顺着她的背，温柔地说着一些安抚的话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傍晚的风从阳台门的缝隙吹了进来。姜小雨坐在沙发上，昏暗的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

田巧这几天哪也没去，她想去找姜小雨，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她，她不知道她会去哪儿，除了水果超市和疗养院，她还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

“我去了一趟海边，在附近的酒店住了几天，带着我妈。”她看了眼骨灰盒，“本来想把她撒进海里的，她以前就很喜欢看海，我们一家人有空就会去海边游泳，晒太阳。但真的要撒的时候，我又舍不得了，海里很冷吧，快要冬天了，我怕她会骂我，干嘛不挑在夏天。”

确实快到冬天了，田巧让姜小雨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她期待冬天的到来，也期待她们的人生会发生转折。

冬。

户外的的风寒冷萧瑟，姜小雨在母亲走后日渐消沉，田巧的心情也每天都很低落，她想要做出一点点改变。

约了姜小雨一起去徒步。

带领她们的是一个叫露露的女生，露露今年三十岁，不过看上去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田巧难得出门，山里的空气清新，她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话变多了起来，一路上主动跟露露攀谈。

姜小雨则是默默走着，一声不吭。

山上有很多杂草和带刺的枝干，上山的过程比较困难，但始终没人喊一句累。田巧顾着和露露说话，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绊倒，还好被一直走在她身后的姜小雨扶住，在这摔一跤很有可能会破相。

上了山后，风景很美。

姜小雨总算说了一句话：“感觉站得越高，看得景象就越美。”

田巧累了，她双手叉着腰，觉得自己此刻离天空很近：“是啊。”

她们开始搭建帐篷和做菜。姜小雨从背包里拿出了巧克力和一盒草莓，这些都不是她爱吃的，但田巧爱吃。

田巧欣喜地说：“你还买了草莓。”

“你说过，冬天的草莓更好吃一些。”姜小雨淡淡地说。

田巧开心地喂给她一颗草莓。

第二天清晨，露露和姜小雨先醒来，她们煮了海带汤，田巧刚睡醒，打开了帐篷，一阵冷风袭来。

姜小雨递了一碗温暖的海带汤给她：“喝点垫垫肚子。”

田巧接过，睡眼惺忪地喝着，看上去很乖。姜小雨摸摸她的头，说：“天气冷，多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