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168)+番外
他一派泠然地站着,眸光暗沉,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感觉有什么在心里肆意膨胀,从上而下,从左至右,从内到外。然后释放出尖锐的、细长的、绵延的痛,把他的心跳割成不规则的锯齿。
许绍恒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嫉妒。心痛、焦躁、恨意、不甘心、占有欲、挫败感......无数陌生的情绪汹涌扑来,像深海暗流,扯着他不断下沉。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地想把明岚舒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她的腰很软,像细嫩的柳条,被他的指腹抵住腰窝时总会被激起战栗。
有时伏在他的身上,弓起腰肢,发梢扫过喉结留下细密的痒。
有时背对着他,塌着腰,后颈碎发被他的鼻尖蹭开,呼吸扑在耳后,那片皮肤便泛起粉红。
她如同一朵春日里的海棠,毫无保留向他盛开。现在,他的花被人摘走了。周澍是否也见识过她全部的美?
想到他们紧握的双手,许绍恒眼里全是阴鸷的狠厉,薄唇的弧度变得森冷。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宋秘书的电话:“以后任何关于明岚舒的事都不必再告诉我。”
他下了禁令,自然没有人违抗,连沈翀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半个字。可他还是常常见到她——透过“乐高”顶层,他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
对面的商厦挂着巨幅广告牌,Celesté的广告换了两季,海报上的女主角却还是同一个。
暗红的背景里,明岚舒黑发垂肩,画着红色眼影的眼尾上挑。指尖轻捏一支口红,金色的管身抵住饱满的红唇。凝视镜头,有一种......
勾人的冷艳。
许绍恒眉眼冷厉地转过身,背对窗外的海报,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一众高管发火:“如果连这么一个数字都算不清楚,我还请你们来做什么。两天时间,要么重新提交分析报告,要么提交辞职报告。”
结束了与量子空间北美子公司的电话会议,许绍恒点燃一支烟靠回椅背。坐在沙发对面的沈翀,终于敢出声建议:“对面这个广告牌位置不错,大半个CBD都能看到。二哥,不如我把它买下来,换成Flyer的广告?”
许绍恒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掸了掸烟灰,问:“找我干什么?又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厮混?”
平白被刺上一句,沈翀无奈地耸耸肩:“我现在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能上哪儿厮混?我来就是问你,下周文娱的年终酒会,要不要出席?”
“不去。”许绍恒吁了口烟,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来吧,有礼物送你。”沈翀抬了抬眉,眼神闪了闪:“保证不让你失望。”
许绍恒向他投去疑惑,但沈翀却不肯再多说,颊边的酒窝隐约带着促狭的笑意。
等到了量子文娱年终酒会的现场,许绍恒才明白沈翀闪烁其词的真正目的。
“许总您好。我是才签约的新人,请您多关照。”
有人被带到他面前。很漂亮很年轻的姑娘,娇娇怯怯的,嫩得像水蜜桃。
许绍恒的眉头蹙了起来,眼神却在扫过她的脸时,顿住了。这姑娘有一双娇柔的杏眼,灵动清澈,小鹿一样湿漉漉的。
似曾相识。
他有些愣神,一时想不起上一次面对那双眼睛,是在什么时候。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痛,在心底蔓延开。
那一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敬他的都来者不拒。旁人以为他新欢在侧,兴致很高。却不知他浑不在意,一心只想用酒精麻痹神经,赶跑烙印在脑海里的那双眼睛。
后来,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酒会的,印象中被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等到意识稍微清醒时,他已经在璞悦顶层套房的床上了。鼻端萦绕着甜丝丝的脂粉香,感觉到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解开了他的领口,抚摸过喉结、锁骨,沿着胸膛一路往下。
他迟缓地掀开眼皮。没开灯,视线很模糊,只瞧得见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含羞带怯。
如此铭心刻骨。
最原始的欲望被挑逗起来,身体里涌动着难耐的燥热。
酒精烧得胸口发烫,喉咙滚出了半声低喘。他一把掐住盈盈一握的腰肢,掌心沿着起伏的曲线游走。在绵软的呻吟中,潮热的指腹刮过了蕾丝边缘。
夜风突然撞开半掩的窗户。窗帘被轻轻掀起一角,缝隙渗进一线月光。
冷白的光虽不明亮,却足以令混沌的视线和意识同时清晰。
眼睛纵有几分相似,但他从不屑于玩替身游戏。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几乎是一瞬间使出了全力推开。身上的人被掀翻摔到床下。但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声音异常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