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绍洲今日例行为陛下心爱的礼物检查身体。
一进寝宫,就看到银发的俊美的皇帝正在给那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躯壳温柔梳头。
齐绍洲:“……”
那场面别提多诡异了,顾远泽全程像个任人摆布的死人娃娃。半睁着的眼睛无比空洞,看着麻木、绝望至极,在齐绍洲看来甚至都有点恐怖谷效应了。
郁危明却仍能望着他,眸光温柔、万千迷恋。
梳好头了还不忘亲一下,亲着亲着还动情了,真不愧最强疯系血脉传人。
齐绍洲只能安慰自己,至少郁危明还知道给人偶穿件衣服……
更何况这些天,他也不计代价地给顾远泽不知用了多少名贵药品和营养针。
郁危明应该是主观上没想磋磨死顾远泽的。
而且,他其实也不是天天都在无止境地抱着人偶啃,顾远泽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好好躺在呼吸机上,身上接着各种续命的管子。
只有短暂的换药时间,郁危明才会把他从机器设备上拿下来、贪婪地搂进怀里、为所欲为。
齐绍洲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郁危明应该不是其实有什么特殊癖好……
比如,恋尸癖。
应该是没有的。
总之今天的日常检查报告,一如既往不容乐观。
其实顾远泽的双目失明、失聪都能后续手术治疗,就连失去的手和腿,以帝国现在的仿生义肢水平,也都有望帮他最终实现和常人一样行走抓握。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精神创伤。
顾远泽只有一只手和一条腿是在战争中失去的,剩下的……则似乎是狱中被虐待所致。
齐绍洲虽说还没有书面证据,但已有传闻,是联邦记恨顾远泽的人,在狱里将他仅剩的手脚一点点剃掉。
那种酷刑不下于凌迟。
非人的折磨让顾远泽很快精神崩溃,还曾几次心脏停跳。
大概是一辈子不会好了吧……
被那样对待,还怎么可能好。
以齐绍洲朴素的认知,如果换成他被那样对待,他也一辈子不会好了。
精神崩溃太正常了,与其在那样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绝望痛苦地看着自己一点点烂掉,还不如干脆变成这样毫无反应的人偶。
齐绍洲给病人换上药就知趣离开了。
只留郁危明再度俯下身子,抱着呼吸机上人蜜色的腰,疼惜地亲吻他的断肢。
“司令官,怪我没能早些找到你。”
其实早在顾远泽刚刚接受审判,帝国新皇就曾派了谍报科去斡旋。而攻陷联邦首都后,帝国军的秘密第一要务,更是不惜一切代价搜寻顾远泽的下落。
可惜没能找到。
怀中人依旧没有反应。
郁危明觉得也正常。司令官绝望太久,也疲倦太久,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当然迫切需要漫长的安眠。
他再度俯下身子,亲吻他身上的道道伤痕。
“那时候很痛吧,顾远泽。”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好好睡吧”
“要是太痛苦,就一辈子做我的人偶,好不好?”
“顾远泽。”
郁危明的喘息再度急促起来。
他侧脸无瑕,仍旧是银发圣洁的俊美新皇,半跪的姿态也像极了虔诚信徒的祈祷。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每天都做。白天黑夜,永无止境,我可以给你无尽的快乐。”
“你就把一切交给我,什么都不用想。”
“我会好好照顾你,侍奉你,让你每天都很舒服,很舒服。”
“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从此你的世界,每天只会有无穷无尽的纵欲欢愉。”
第4章
12.
数日后,郁危明把顾远泽从寝宫移到了玻璃花房。
他被安置在纱帐大床上,身下垫着帝国最柔软的雪貂毯。花房温度恒定在二十二度,会根据日照角度自动调节照明,让床上人能适度地晒到太阳。
花房外面,是碧蓝的人工海。
海鸥鸣叫,海风微拂,偶尔咸涩的水汽会摇晃怒放的黑玫瑰丛,亦会拂动顾远泽的睫毛。
睡着的人有微弱的呼吸起伏。
皮肤下蜿蜒着输液管线,疲惫瘦削的脸在阳光下更显俊朗分明。
……
郁危明要参加联邦的受降式,不得不离开帝国首都几日。
新皇依依不舍。
以至于临走前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捉着司令官的唇狠狠深吻厮磨。灰眸一动不动定定盯着,完全是要把人拆吃入腹的疯狂。
一直吻到自己气喘吁吁,而司令官更是直接无法自主喘息、心率仪也跟着失衡报警,医护冲上来时,皇帝却仍是不肯放开。
简直无异于蓄意谋杀。
齐绍洲都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结果疯掉的皇帝摇摇晃晃起身,又不紧不慢地踱到玫瑰花圃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