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一愣,摸了摸她的发包,心道真是个心思纯粹的孩子,或许就得心思这般纯粹,才能在剑术上登峰造极。
廉颇心情大好,更想探一探林评的底了,亲热的搂住林评肩膀,爽朗道:
“走,难得畅快,当共饮之!”
赵括见状,心口哽着一口气,侥幸的想,万一高手只有思庄,林评小白脸一个,就是花架子呢!这般想着,趁人不备,偷偷站到林评身后,猛地朝他出刀!
“住手!”
“不可!”
“先生小心!”
“放肆!”
然而,言犹在耳,林评却凭空消失。
在众人惊愣时,又悄无声息出现在赵括身后,匕首抵着他的后腰,含笑道:
“公子可是对吾有何误解?”
第21章
误解当然是有的。
赵括对林评最大的误解, 就是侥幸的以为,林评可能是个空有其名的花架子。
事实证明他大错特错。
不仅他重新认识了林评的实力,廉颇几人也面色凝重了几分。亲眼见识了林评神小试牛刀后, 赵奢当即亲自替儿子请罪:
“吾教子不严, 致使他性情顽劣,不分轻重, 冒犯了先生, 认打认罚但凭先生做主, 只求先生留他一命。”
林评斜睨赵括一眼,赵括已经吓的双腿发颤, 哆哆嗦嗦连给自己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
如此心性, 不值当他大费周章,林评亲自将赵奢扶起来,缓声道:
“令公子性情天真, 该是对我的身手大感好奇, 才鲁莽出手失了分寸, 我瞧着他也知道错了,您无需如此。这样吧, 回头叫他亲自去寻一罐蜂蜜做赔礼, 您瞧着可行?”
当然行啦!
就凭林评方才展露的冰山一角,他想就地弄死赵括, 在场这些人还真没把握把人保下来。如今林评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 赵奢当即呵斥死里逃生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赵括:
“还不多谢林先生宽宏大量!”
这下赵括是真老实了, 再也不怀疑林评是装神弄鬼了。在林评和他阿父交谈时,老老实实跪坐一旁给两人添茶,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余光不时在林评身上扫过,从后怕中缓过神来, 赵括脑子又活泛起来,琢磨着如何才能将这样的高手收揽到自家。届时,他岂不是能在邯郸城横着走!
那点小心思,在场的几个人精一眼就看到底,懒得和他计较。几人一番交谈下来,廉颇发现林评这个年轻人见识不凡。
不论他和赵奢以及赵豹说到哪方面,林评都能搭上话,且有理有据,并非无的放矢。
这且罢了,对有些事的看法,两人观点竟神奇的一致,他才说了开头,林评就能准确说出他心中所想,这让他大为惊喜,恨不能将对方引为知己,颇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廉颇心情大好,笑声不断,不知不觉与林评碰杯,一坛酒进了两人肚子,酒热耳酣,叫他们生出许多豪情,在院中论起兵来。
两人切磋的有来有往,可不是赵括那种花架子,叫赵奢个病号和赵豹二人大声抚掌叫好。
这两个看客没饮酒,却脸颊潮红,激动的直拍桌子,为林评二人腾挪间展现出的用兵法子大为赞叹,恨不能以身替之,也上场痛快的来一场。
是属于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
其他人,包括赵括与马服君夫人,便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和行为。
马服君夫人瞧着闹哄哄的场面直摇头,牵着思庄的手往外走:
“男人这种时候狂放的很,脱衣裳光膀子都是常事,酒坛乱飞,满嘴脏话,他们自认为洒脱豪迈的很,对咱们来讲实在辣眼睛。
走,陪祖母继续挑布料,回头让人给你和林先生做一身过冬衣裳。你那新认回来的阿姊眼光倒好,可惜讷言的很,见了生人不愿抬头,这点不类你,也不知你两平日怎的玩闹到一处。”
思庄和林评对了个眼神,得到林评的首肯后,思庄乖乖跟着马服君夫人离开啦。
倒是林评一行人,当真如马服君夫人所言,兴之所至,光膀子大口喝酒,论兵累了靠在榻上,从各国局势,说到如今朝堂诸公品性与主张,当真痛快的很!
赵括向来不耐烦听这些,能坚持到这会儿已然不易,再多听一句耳朵就要生茧子,屁股底下更是长了钉子似的,终于忍不住硬着头皮对谈兴正浓的他爹道:
“儿听闻扁鹊来了邯郸城,想着亲自上门请来为您瞧瞧身体,您也知晓他名气极大,很受王公贵族欢迎,万一去的晚了,可就被旁人请走了!”
赵奢对这个儿子也放养了,早些年发现他身上自大无知的毛病,该说的说了,该教的教了,该打的打了,苦口婆心,无济于事,自此便下定决心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大不了养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