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假装不认识我(118)+番外
池宴歌也跟着慢慢停住。
两人的身影因此落到了最后。
蒋橙发现身后人丢了,回头去看,被汤茯一把揽住肩膀, 蒋橙赶紧说——
“不是, 你们没发现我们身后少两人吗?”
“这种时候的少人不需要被发现。”
“可是这山上黑漆漆的挺危险的, 我们要不原地等等她们?”
“到处都是灯都是人哪里危险哎呀蒋橙你就别操心了,她俩加起来还能走丢的话,我们几个在一起也照样能丢, 把你的心好好装回去, 走吧走吧啊。”
蒋橙担心的这会儿, 陈序青正轻轻帮池宴歌摘下面具。
硬壳面具拿在手上,陈序青看着眼前池宴歌精致的眉眼, 一时无言。
两人身侧不断有人经过, 都是忙活着要去观景台看烟花的观众, 陈序青低下头, 双手拿着粉色的面具想了想,转身往旁边的小山道走。
她以前来过这, 从这条小山道往下穿, 是一处阳台宽的小观景台, 不过那是背对烟花的另一面,这会儿,应该没有人会过去。
陈序青走在下行台阶的前面,经过一个又一个小灯柱,面具被她拎在右手,那根悬在面具上的细线就在空中晃悠。
跟在她身后的池宴歌也不主动说话,既不趁这会儿解释白天的事,也不问陈序青她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怪陈序青心情被勾得时起时落。
这种节奏完全由游刃有余的对方掌握的感觉太糟糕了。
即便她先前一时被池宴歌哄得发笑,只要本质上的问题没解决,再多好心情也会像坐完过山车之后逐渐停稳的车轮重新冷却。
其实陈序青在往下走的这会儿,也没想好等下要跟池宴歌说什么,她向来不擅长去跟池宴歌说得太明白。
害怕交付太多真心话,只换来池宴歌一双沉入思考的眼睛。
就显得像是她在逼迫池宴歌给她回答。
这么飘忽想着,脚底就走下了最后一阶,如陈序青所料,小观景台没人,黑沉沉的天像一块大荧幕笼在观景台之外,能瞧见远方山巅一座金碧辉煌的钟楼。
陈序青在刚够容纳两个人的小长椅上坐下,她抬眼看池宴歌。
池宴歌在长椅边站定,身姿笔挺,左肩背着一个黑色的大挎包,抱着胳膊静静望向远方的夜空,成熟又冷静的美貌。
让人很难想象几分钟前这个人还戴着一个粉色卡通面具在人群中走,怎么说,自然地就好像池宴歌她本就该戴着那副面具——所以,大概这就是池宴歌吧,既来之则安之的稳定感,又或者说是,再多不舒服也会让渡给当下更重要的事情,努力压抑自己的不适应,事后也不会再为不适应耿耿于怀。
陈序青觉得池宴歌根本不关心她们为什么来这,恐怕前面陈序青要直接倒头往下山路走,池宴歌也会安安静静跟她一起。
她问池宴歌:“你不坐吗?”
池宴歌这才放下环在身前的胳膊,走近陈序青坐下:“这里应该看不见十二点的烟花。”
“我们今年看过一次烟花了。”
“嗯。”池宴歌笑笑,双手放下撑在长椅边缘,她左肩的挎包滑落,轻砸在椅面上,池宴歌不是很在意,伸长双腿,有点幼稚地前后慢慢晃悠上半身,对陈序青说,“我刚才就在想这事,我们今年已经在一起看过烟花了。”
“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跨年,以前的跨年夜你都很忙,我们总是错过零点,后来——”陈序青顿了顿,“后来我们有几年没机会见面,今天好像是我们这辈子第一次坐在一起跨年。”
陈序青的脸看向夜空,再轻轻补充,“也是你离开前的最后一次吧。”
池宴歌轻松的动作停住,双腿收回,曲成标准的九十度,双手撑在膝盖上,想了会儿陈序青的话,突然问:“陈序青,你觉得我应该留下来么。”
真的很突然。
就这么把一个导致陈序青难受了很久的问题随口问了。
“这事你别问我啊。”陈序青只当池宴歌是一时兴起才随便找的话题,“又不是现在几点、明早吃什么之类的简单问题,你的问题太大了,我回答不了。”
池宴歌笑了一声,又问:“那你会舍不得我吗?”
“不会哦,我都说了,异地恋也挺好的,自由。”陈序青冷着声音回答。
池宴歌没接话,伸手撩开陈序青的耳发,发现戴的不是蝴蝶了:“买新的了?”
“早就有很多新的了,只是你没怎么看过,你有时间的时候,我再慢慢拿给你看吧。”
“今晚不行么?”
陈序青看池宴歌,皱眉:“在我家。”
池宴歌的食指从陈序青的耳尖刮过,描摹整个耳廓,目光只落在陈序青的新耳坠上,笑说:“怎么?我不能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