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处理。”
傅长汀又狠踹了孟志德一脚,当机立断,“你先带小景去医院,我让我助理过来帮你们。”
“好!”
……
澳市,私人机场。
迟归提前处理完了原定六天的工作量,定了今晚的私人航班返回海市。
前往机场的高架道路平坦而通畅,黑车疾驰,车窗外的模糊画面一帧帧掠过,和记忆中的某个深夜有着莫名的相似性。
积压在内心深处的阴霾翻涌了一瞬——
迟归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向来克制的他在确认节目组已经收工后,特意给远在横城的景瞬打去了电话。
电话顺利接通。
景瞬的声音像是一道安定药剂,轻易抚平了迟归那点没有道理的恐慌。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拨通这则电话,只是和景瞬闲散聊着天,可两人间的对话没持续多久,意外就出现了——
电话那头的景瞬突然没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道陌生声线。
令人作呕的暗示,带着病态痴狂的索取,期间还夹杂着重物落地,以及那熟悉的、独属于景瞬隐忍的痛闷声。
“……”
迟归意识到了正发生在景瞬身上的伤害,控制不住地喊了两声。
对方的应答声响起,又骤然停下,反倒是另外一人更加恶心的胁迫。
迟归死死压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让陈易铭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了喻修竹,又让韦迪迅速报警,将景瞬腕表上的定位实时发送。
啪嗒。
原本还通着的电话,在某个时刻骤然挂断。
迟归的神经紧跟着崩断,死神再度扼住了他的喉咙,拽着他不停向地狱坠去,直到起飞前的那一刻,他才收到了喻修竹的消息。
景瞬已经被他们找到,并且及时送到医院,人暂时没有大碍。
“……”
飞机上很快升至万米高空,迟归的心又跟着升到了高处,悬而未落。
申请改道落在最近的杭市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横城。
凌晨三点,医院住院部的走廊比想象中得更空荡,迟归顺利找到了景瞬所在的病房号。
啪嗒!
紧闭的病房门打开。
房间里只留了一张床头灯。迟归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床上正昏睡着的景瞬,直到这一刻,他麻木了许久的心脏才有了重新跳动的实感。
喻修竹一直熬夜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
他看清出现在门口的迟归,暗中惊讶对方赶过来的速度,小心拉开椅子起身招呼,“来了?”
声音被控得很轻,应该是怕吵醒病床上的人。
迟归放慢脚步往里走,视线一直凝在景瞬的身上没离开,“情况怎么样了?”
“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了,后脑勺应该遭受到了撞击,有肿包,初步判定有中度脑震荡,腰和腿的情况倒是还好。”
喻修竹只挑关键来说,“不过小景还在复健,后续得请宋教授他们再做个检查。”
迟归颔首,“已经让陈易铭去请了。”
喻修竹继续说,“孟志德那畜/生藏得太深了,小景今晚肯定遭到了惊吓,他中途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但一直在梦呓。”
“医生往他的注射药剂里加了一点点镇定剂,这会儿已经睡熟了。”
“对了,还有点小烧,但不严重。”
“……”
迟归紧着呼吸,没有说话。
喻修竹大概能猜到他此刻的情绪,主动说明其他情况——
孟志德伤得比景瞬更重,脑袋上缝了针,也在昏迷不醒,不过警方已经赶到将他彻底看住了,傅长汀团队那边帮忙盯着后续情况。
“现在什么都不如小景重要,一切等他醒来后再说。”
“嗯。”
迟归应了一声,视线总算往喻修竹的脸上偏了偏,“辛苦了,我来守着他吧,你先回去休息。”
喻修竹知道景瞬和迟归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应声,“行,小景这边有情况的话,随时和我说,我等白天再来。”
发生了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酒店周围又少不了蹲点的粉丝,万一被拍到了或者走漏了风声,指不定会在网络上闹出什么舆论。
喻修竹必须要防范于未然。
病房门再度被合上,迟归才坐在了喻修竹原先的位置。
他注视着床上正昏睡着的景瞬,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对方并未插针的右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
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不是记忆中的冰冷,也不像噩梦里的僵硬。
迟归眼眶莫名泛酸,忍住那点情绪上延迟的崩溃。
他吻了吻景瞬的手背,将其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脸颊,合眼许久,才愧疚万分地道出一句——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