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回这笔钱的方式有很多,你不应该就这么单枪匹马地找上门,你就没想过,万一他们真对你动手,你有胜算吗?”
“还是说,你又和上次一样,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心理?”
“……”
景瞬被猜中了深处的隐秘心思,闷咳了一声。
好在门外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打断了这个话题的深入。
林叔端着泡好的感冒药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陈易铭和韦迪。
“小景先生,给。”
“谢谢林叔。”
景瞬接过水杯,确认温度正合适入口后,一鼓作气全部喝完了。
迟归示意陈易铭,“趁着今天,把之前查到的消息和景瞬说说。”
景瞬抿了抿唇上残留的药味,不明所以,“查了什么?”
陈易铭看了一眼迟归,给出一早就备好的说辞,“小景先生,先生在和你达成协议合作了,曾经对你的家庭关系做过简单的背调,还你请理解。”
景瞬听见这话,倒是没觉得有问题。
毕竟迟归的身份摆在那里,找“合作对象”自然是要将对方的家庭背景调查清楚的。
景瞬反问,“所以,查到什么了吗?”
说实话,景瞬对景观海这五六年里的生活、工作一无所知。
在他的记忆中,景观海最开始干的是剧组摄像,当年跟着当时的团队游走在各个剧组里。
后来,景瞬成了小有名气的童星,景观海就辞掉了稳定的剧组工作,日常只需要拍拍景瞬的影像物料,实际上就是靠着亲儿子开始躺平。
后来,景瞬和父母分开生活,基本上就不和他们的重组家庭再往来了。
听说景观海在和袁家丽结婚后,曾经试图将他的小儿子景洋包装培养起来、复刻景瞬的童星路。
不过景洋的外在条件在同龄孩子里不算出众,又被父母溺爱着、惯坏了脾气,童星这条路显然是没有成功,不了了之。
陈易铭开口,“五年前,景观海和他的第二任妻子曾经尝试过做餐饮生意,但不到两年,店面就经营不下去了。”
“后来,袁家丽干回了会计的老本行,现在都还任职在一家名为‘创米’的外贸公司。”
“至于景观海,不死心地在家里炒了两三年的股,期间还接触过世界杯赌球。”
混吃等死久了的人,是不会想着脚踏实地过好日子的。
“去年七月份,景观海突然将老家的一套安置房变卖折现,然后和旁人合资创办了一家电商器材工作室。”
说得通俗易懂些,就是收费帮人搭建直播平台。
“景观海的合伙人负责日常拉客户、维持运营,他负责设备买卖、搭建,目前工作室运营状态还不错。”
“……”
景瞬抱着狗宝,眸底流露出一丝深究:
以景观海的性格,都已经过惯了游手好闲的轻松日子,还会愿意出来工作赚钱?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陈易铭忽然犹豫了起来,不确定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景瞬似乎明白了什么,“陈助,你直接说吧,我早就不把他当成父亲看待了,我的面子和他无关。”
迟归确认了景瞬的态度,微微颔首。
陈易铭说,“是意外发现的,景观海今年年初在外租了一间套房,但现在那套房子里住着一个女人,应该是他工作室里的同事。”
这番话,隐晦却又直白。
景瞬微不可查地讥笑了一声。
有些人,就是改不了偷腥的恶行!
迟归等到陈易铭说完,才将话题绕回到了最开始,“景瞬,你原本是打算怎么要回那三十万?”
景瞬这会儿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躯体上的难受症状也消散了。
他想起了自己最开始的计划,干脆伸出左手,对着迟归晃了晃手腕的检测表。
“你上次送我腕表的时候,不是说它的旋钮上有隐形摄像头?”
迟归想起是有这个功能,当即和他同步了想法,“所以,你都录下来了?”
景瞬点头,“我进门前就已经开始录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上门不可能直接要回那笔钱,无论是报警还是走法律途径,都少不了足够的证据作为支撑。
所以,景瞬之前在家中的那一番“威胁”并不是故意吓唬,而是就有了明确的打算——
如果对方不肯自动返还那笔钱,他不仅要报警、要起诉,更要将他们恶劣行径曝光在网上、宣扬在他们如今的工作单位里!
有影像的佐证,总好过文字举报。
好在这对夫妻果真没让他失望,冒出来的嘴脸和算盘都是一等一的恶心。
景瞬将腕表摘下,重新续上电、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