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放话要和迟氏抢项目的张家?
张傲德对上了迟归等人的目光,似乎是在身旁助理的提醒下才反应了过来。
他携着女伴上前,稀疏的眉梢微微上挑,再次看向迟归的视线里多了一丝傲慢的审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海市的迟三少啊,久闻大名。”
带着笑意的招呼传来,落在众人的耳中却是一种暗讽。
“……”
三少?
不是迟先生,更不是迟董。
摆明了就是在故意压低迟归的身份。
韦迪出声纠正,“张董,我们先生已经接任了迟氏集团。”
张傲德明知故问, “是吗?那我还真是不了解,迟先生,勿怪勿怪。”
迟归没有主动伸手,出口的回应不含客套,“张董这把年纪还要日理万机,海市和港澳又隔得远,您不了解迟氏的变动也正常。”
张傲德脸色微变,没料到迟归上来就拿他的年纪做文章。
“正好,我向张董介绍一下——”
迟归靠近景瞬所坐的轮椅,将手稳稳搭在了轮椅后把上,“这位是我的恋人,景瞬,还请张董放尊重点。”
最后一句话听似是请求,口吻却是强硬得不容置疑。
边上的侍者感受到迟归突然沉下来的气场,极有眼力劲地对视了一眼,连忙暗中通风报信。
“……”
景瞬没料到迟归居然会这么直接地出面维护他,动容。
对面的张傲德错愕地反应了两秒,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在港澳地区横行多年,谁见了他不得多给几分颜面?
尊重?
向来只有别人尊重他、捧着他的份!
张傲德拉下脸来,刚准备发作,身后就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张叔,迟先生,你们都在啊。”
作为东道主的季天衡快步走了上来。
昨晚在包厢碰过面的秦烨和谢从矜也来了,两人慢悠悠地跟上,各怀心思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季天衡一来就看出迟归和张傲德之间的不对付,佯装不知情地打圆场,“张叔,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迟氏现任的董事长,迟归。”
“迟先生,这位就是福元海运的董事长,张董。”
季天衡微微偏身站在迟归的一侧,笑着补充,“迟先生可能不知道,张叔和我爸是旧友了,算是我的长辈。”
聪明人说话总是留足余地。
迟归听明白季天衡的言下之意,微微颔首,“我和我恋人在这里签到,正巧和张董撞在一块了。”
他不是在给张傲德面子,而是在给季天衡面子,毕竟这是季家的宴会场合,作为宾客要是拂了东道主的面子,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各位这是抢着早来做慈善,反倒是我偷懒来迟了。”
季天衡八面玲珑地笑着,给出台阶邀请,“我看其他宾客差不多也都到了,张叔,你是长辈,你先进?”
张傲德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只是他的目光触及到景瞬手中的签到本时,颐指气使,“季二,不是我说你,这还整得什么签到本啊?赶紧让人撤了。”
他话里有话,“在座宾客要是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那岂不是白混了?”
“……”
景瞬捏着签到本的手微微用力。
张傲德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带着女伴嚣张入场。
季天衡瞧出了迟归再度发沉的面色,低声劝道,“迟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张董上了年纪,行事难免……”
观望了好一阵的谢从矜突然插话,“嘁,这老东西不就是在倚老卖老,季二,就你还卖他面子。”
说着,他径直走到了景瞬的身边,“喂,签好了没有?”
景瞬闻声抬眸,这才认出了谢从矜这张出现在大银幕上的演员脸,他将手中的签到板递了过去,“嗯。”
谢从矜接过,目光在“景瞬”这个名字上略作停留,飞速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紧接着,就将纸笔丢了一旁的秦烨,“喏。”
秦烨也没拒绝,干脆落字。
这签到本其实是为了事后方便统计慈善捐款名单,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流程,也不知道张傲德在计较什么。
秦烨将东西递回给了侍者,“昨晚酒喝多了,头晕,我先进去坐着了。”
谢从矜跟着进厅。
季天衡重新看向了景瞬,微笑道,“早就听说迟先生带了伴侣上船,总算见到了。”
景瞬不太认识季天衡,只是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初次见面。”
“昨晚迟先生和我们刚碰面,就急匆匆地往回走,我让助理一打听才知道出了小麻烦。”
季天衡说话很留分寸,但做事很周道,“我已经让人加急安装新套房的设施了,如果景先生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这边直升机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