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倾城(21)

“这个请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将另一册一模一样的《法兰经》放了进去，陛下不会发现破绽的！”

“这就好。”莫冰柔抚摸着《法兰经》的封皮，手指有意无意的顿了顿。果然是老狐狸，这可是最后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指优雅的揭开封皮，“嘶……”封皮无情的掉落。

“这，娘娘……”五儿看着莫冰柔撕掉的封皮，十分不解。

莫冰柔不理会她，慵懒的起身走到火烛旁，将那撕掉的封皮放到火焰上烘烤。

阵阵青烟过后，四个大字跃然纸上。莫冰柔嘴角笑意更浓，手一松，封皮一角已经着了火。随手将烧着的封皮丢进火盆，又将整部《法兰经》丢进去，莫冰柔拍拍手，拔下头上一支银刻的簪子替五儿插到发髻上：“好了，你回去吧！太后跟前可少不了你的！”

“谢王后娘娘，奴婢告退！”

五儿急匆匆的走了，火盆里的《法兰经》也只剩下一堆灰烬……

君亦晟退出清雨台寝殿，宣了何平到正殿问话。

“何太医，你身为太医院副院首，医术当是差不了吧。”君亦晟面无表情饮茶。

“这，这，承蒙陛下夸奖，臣愧不敢当，臣……”

“不用说什么大话空话，直接告诉寡人，太后到底怎么回事？”君亦晟重重的放下茶杯，一脸不耐烦。

何平被茶杯撞击桌子的声音惊的打了个突儿，浑身上下颤了颤，这才开口结巴道：“回，回陛下，臣诊，诊断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却只是风寒……”

“放屁！”君亦晟直接用手拍掉了桌子一角，“太后一向身子硬朗，怎么寡人出去打了一仗回来就风寒了？即便是风寒，如何会如此严重？庸医！简直就是一群庸医！”君亦晟怒不可歇。

“陛陛陛陛下……”何平吓的更结巴了，连称呼都变了，“奴奴奴才该死，奴才无用，陛下饶命啊！”

君亦晟抓着何平的下巴，眼底杀意涌现：“三天，若是太后三天不复原，寡人要你全家赔命！”说罢狠狠的一甩袍袖，转身而去。

何平在君亦晟的怒火之下依然不敢忘了礼数，跪着像条狗一样转过身来朝着君亦晟离去的方向高喊：“奴，奴奴才恭送陛下……”再抬起头时，神色已是全然不同……

当晚，太医院西院走水，火光冲天，众宫人忙了半夜，终于将大火扑灭。一场大火烧掉了西院一大批名贵药材，还烧死了当值的副院首太医，何平。

次日清晨，五儿一如往常进内殿伺候太后梳洗。侯在外殿的小宫女们却听见内殿里打翻水盆的声音，紧接着是五儿的尖叫：“啊……”

君亦晟得知清雨台传来的消息时，扔下朝上一干大臣直直的丛殿门飞奔出去。堂堂一个帝王之尊，就那么一路狂奔，只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下一刻就赶到清雨台。

终于当君亦晟气喘吁吁冲进清雨台正殿的时候，屋里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哭声一片，就连向他请安的声音，都带着呜咽。通往内殿的门上，已经挂上白纱……

君亦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这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不，不对！昨天母后说的那些话，母后一定知道什么！

阴谋！母后是被人害的！

何平！一定是何平！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一场大火毁了证据！

君亦晟神色木然，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甚至不去看一眼太后的遗体。在殿门外，迎面碰上了闻讯赶来的莫冰柔。见君亦晟这个样子，一身孝服的莫冰柔轻轻挽住君亦晟的胳膊，柔声道：“陛下，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君亦晟抬眼看了看她，神色依旧木然。莫冰柔用力的点点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不料君亦晟突然用力一抽胳膊，重重的将莫冰柔甩到地上，发疯的吼道：“滚！不要你在这里假慈悲！这下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你娘死了，我的母后也死了！你的恨该解了吧！”

“陛下！”莫冰柔顾不得疼痛，奋力爬起来跪行到君亦晟面前，抱着他的双腿，泪如泉涌，“陛下，臣妾心中没有恨！臣妾出嫁前，母妃并没有如何疼爱臣妾，臣妾在宫中尝尽了冷漠之苦。自来到陛下身边，母后待臣妾有如亲生女儿一般，臣妾心中，早已把母后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后，如今母后与世长辞，臣妾心中也是悲痛难当！陛下！难道您还不相信臣妾的心吗？就连知道母妃去世的消息时，臣妾都没有掉一滴泪！陛下！”

莫冰柔声泪俱下，君亦晟终于支持不住软到在地，莫冰柔赶紧扶住他。

“陛下！”

君亦晟只觉得胸腔里赌的难受，眼泪似是洪水决堤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