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倾城(28)

此言一出，五儿差点站立不住：“娘，娘娘，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的？”“本宫没有查，只是如你所说，才来宫中没多久，不慎迷路了，好巧不巧，碰见你们母女共享天伦。这样感人的场面，本宫怎能错过？因此便多看了一会，顺便跟着你，找到了路。”一番话，说的波澜不惊，五儿却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连倒退至墙根方才站住脚，面色苍白，嘴里不知所云的喃呢着：“天意，我果真要与这宫殿分不开了……”

莫冰柔不理她，顾自说道：“人不能有弱点。即使有，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否则，这个弱点，哪怕只是唯一的弱点，也会成为致命伤。现下本宫已经成为陛下所怀疑的人了，本宫身边一定有陛下的细作，说不定，这个细作就是你也未可知。但是你的弱点在本宫手里，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难道，陛下就没有弱点吗？”五儿目光呆滞盯着地面。

“有！”莫冰柔一样脖子，“只不过，现在唯一能够成为他的弱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难道是，太后？”五儿抬脸，惊异道。

莫冰柔点点头，继续道：“他身上，的确很难找到任何的弱点。年纪轻轻，不过刚刚二十出头，为了王位就如此不择手段，他的心里，怕是只剩下那一点亲情了。”

“恕奴婢直言，陛下能够顺利坐上王位，恐怕不只是因为他是太子，娘娘您，大概也功不可没。”五儿恢复了一个精明的宫婢应该有的姿态。

“本宫吗？五儿你可知道，这话可陷你我二人于死地。”莫冰柔眼神阴暗下来。

“奴婢知道，想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就要对那个人死心塌地。奴婢对娘娘是，娘娘对陛下也是。所以，娘娘帮助陛下，除去了最后的弱点。虽然奴婢不知道娘娘要做什么，但是奴婢却知道，如此一来，娘娘自己的处境，也大为不妙了。”

“你倒是识时务，本宫没有看错人！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的，干脆利索，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拖拖拉拉？”莫冰柔皮笑肉不笑。

“娘娘过奖。只是人都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如今奴婢跟了娘娘，又怎可给娘娘丢脸？”五儿也皮笑肉不笑。

“真是伶牙俐齿呢！这在本宫面前也就罢了，若是让外人见识了去，怕是小命都不知道丢在哪。”

“这个奴婢自然晓得。太后英年早逝，奴婢又如何开心的得起来？自是每日里寡言少语，默如磬石了。”

听了这话，莫冰柔明亮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霾，她有她的事要做，她也需要有用的人帮助她，如今这个宫婢，无疑可以帮到她许多。这一切，看来上天都开始帮她了……

虽然宫中年味不浓，但这个年总还是要过的。后宫每年总会请戏班子入宫搭台唱戏，聊以娱乐那些后宫中长日寂寞的妃子们。往年这些事宜都是由太后操办，如今太后已逝，这些事自然就落到了莫冰柔身上。

后宫中妃嫔众多，这腊月里众妃嫔便开始点戏了，一直唱到正月底，戏班的阵仗小不了。毕竟是在宫中，护卫各个主子的周全才是重头戏，入宫的戏班子人多，难免龙蛇混杂，即使是内务府选中的，想要进宫，也要经过层层盘查。于是这盘查戏班子便成了肥差，禁军，统卫处等都想着捞一把油水，不想莫冰柔却出其不意安排了御卫队统领黄可纪。

消息传出，不仅外宫的太监们，就连即将入宫的戏班子都大感头疼。黄可纪这个人一向不苟言笑，铁面无私，若是他来把门，想要徇私舞弊是不可能了，更别提捞什么油水。众兵士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检查着一应道具，心下俱是烦恼：这个臭木头，怎地如此不开窍，真不知道王后娘娘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让这么根木头来管这个事……

京华门大开四日，众戏班总算检查完毕，宫中戏台也已搭建停当，等待多时的妃嫔们，一个个浓妆艳抹，华服丽裳，或于自己宫中，或到附近串门，一时间宫中好不热闹。

莫冰柔一向不喜看戏，手头上事务终于告一段落，正待要小憩一会，不想五儿来报，良妃来了。

本已经躺在贵妃椅上的莫冰柔，闻言又“腾”地坐起来，文月来了？真的很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做了良妃，变成什么样了呢！

“给王后娘娘请安！”文月进得门来，便躬身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到姐姐这里来，还客气什么！”莫冰柔格外高兴，忙着招呼文月，一边吩咐小宫女：“来人，给良妃娘娘看茶！再去把上次御膳房做的桂花糕端来。”小宫女们领命去了。

“妹妹怎么有空到姐姐这里来？如今这宫中，随便哪一处都比姐姐这里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