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一别经年(68)

“我不知道……”苏朵痛苦的摇头。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双手扶上她的双肩，看见她抬起的眸子里闪动着一丝乞求，“但是我会等你。”是肯定的语气。

感动的扑上去给他一个信任的拥抱：“阿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下巴搁在他肩上，垂下眼帘，映入视线的是他宽阔健壮的脊背，她看见自己的泪珠在那里慢慢滑落。

背上痒痒的，陈东知道那是什么，于是轻拍着她，柔声哄道：“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苏朵用力挣脱他的怀抱：“阿东，今晚让我留下吧！”

陈东却坚定的摇头：“不可以，你父母会担心你。”

“为什么！明天我就要走了！阿东，我想留给你一点念想都不行吗？我父母知道你的事，他们说，只要你真的能等我回来，他们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阿东，让我留下吧！”

陈东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朵儿，听我说。我很不想拒绝你，可是你才17岁！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或许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也或许我会忘了你，与其你现在冲动，把最宝贵的留给我，不如，给自己留条退路。”

“不！阿东，你不能放弃我！你是我的初恋你知道吗？阿东，我求你……”浓重的鼻音，让陈东心碎一地。

“朵儿，我只是说可能！我也不想放弃你，所以我才说我愿意等你。可是，如果你真的愿意回来嫁给我，那为什么我们不把最美好的留到我们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天？朵儿，别冲动了好吗？”

苏朵终于不再坚持，认真的点头。

这一刻起，陈东暗自下定决心，他要努力，努力挣钱，努力让自己变强，不能再这样过得且过，以后他不会再是一个人，他有了一个约定，一个承诺，他要给她最好的。将来，她会是医师，他不能再是一个穷小子，那样会给她丢脸。

“好！朵儿，我等你回来。我答应你，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等你学成归来，我亲手为你披上嫁衣！”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泪水。

苏朵在心里发誓，等我回来，我将为你披上嫁衣。

行程很紧张，次日下午，飞机就要起飞。丁小婉接到消息，瞒着杜威，借口找工作跑出来给苏朵送机。

离别的场面，总是伤感的。苏朵泪流满面与父母话别，苏父苏母哭成了泪人，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就这样远走他乡去追寻梦想，她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陈东默然无声的站在一旁，这个时候，他再怎么不舍也要忍住，他怕他的眼泪会让苏朵的心融化，他不想因为他，耽误了她的前程。

终于苏父苏母注意到角落里的陈东，今天特意正式打扮了一番的陈东让二老看起来觉得还是满意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他们还是留给孩子们一点时间吧。

丁小婉在一旁举着陈东的手机，透过屏幕注视着这离别的画面。

“到了那边，安心学习，不要总是想我。”

“死相……医师的学业很忙的，我哪里有时间想你！”

“真是让我伤心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样伤害我……”

“你够了！还有两分钟，你就不能给我个浪漫的吻别吗？”

……

二老早已转身离去，丁小婉嘴角带笑，屏幕上两人深深拥吻在一起……

飞往美国的飞机终于带着都市的喧嚣冲上天际，陈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慢慢滑落到地上，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刺激了肉里也不觉得痛，这一刻还是来了，可这一刻才仅仅是开始。不知次时的她，是否也在默默流泪？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苏朵并不是他的初恋，可是却是他第一次真正认真喜欢并且用心去爱了的人……如今，她走了。

丁小婉小心的保存好视频，默默地蹲下身来，张开双臂抱住了陈东。

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他现在不过需要一个怀抱。

透过丁小婉的肩，陈东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天际，那里，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

我们此去，一别经年。此去一别，遥遥无期。

“就这么走了……”

“是啊，就这么走了……”

“你去哪？”

“不知道。想一个人呆着……”

“那我回去了。”

“慢走不送……”

语言显得苍白无力，有一种朋友就是这样，不需要多说，只要心里懂，就够了。

时间还早，丁小婉暂时不想回去，不如，把杜威叫出来，工作的事，不能再拖了，这样下去，丁爸丁妈早晚会怀疑。

杜威来的很快，丁小婉明显看出来他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凉席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