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553)+番外
只是到底罪不至死……
白若松叹息了一声,道了一句:“只是可怜了稚子。”
徐彣并没有顺着她的叹息往下说话,面上也仍旧是淡淡的不忍的神情,但白若松还是从她的沉默中感觉到了她对自己这种无用同情心的不赞同。
真是怪了,她同不同情别人,和徐彣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当初她同意帮助徐彣的理由并不是无用的同情心,而是知道陇州的刺史正是当年长丰县县令杜承礼的缘故,可徐彣并不知晓她这些理由,应当是看出了自己拥有无用的同情心,才请求她去剿匪的。
如今这同情心给了别人,她便不赞同了?
不过白若松只是略略一想,并没有要追根溯源的想法,毕竟她与徐彣之间的交情并不深,便将话题一转道:“大人说何同光的府邸被毁了大半,毁的那部分可是包括何同光安置幕僚的院子?”
徐彣笑了起来。
她面上仿佛有一张名为“温和”的面具,在这种时刻也不曾脱落半分,像是对白若松会问出这种问题了然于心一般。
“看来白郎中心里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道。
白若松心道难道我可以不知道么?
虽然她吃不准徐彣如今究竟是什么意思,虽然她从前帮过白若松,可那是因为她是女帝的人,女帝当时倾向于白若松,如今女帝的继承人只剩下三皇女一个了,还真不一定会继续站在白若松这边。
兴许是因为白若松犹豫了太久,徐彣也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
徐彣当然可以选择暴露自己的身份,可自从昨日那份印着棠花印记的令书送到相府以后,几乎所有知晓令书的棠花成员都清楚了一件事情——她们的这位少主与棠主似乎不怎么对付。
徐彣知道白若松是棠花的少主,可对于她来说有知遇之恩的人只是棠主,她并不会因为白若松而去反抗棠主,即便白若松的确也曾经帮助过她。
所以严格来说,二人现在的立场并不是一致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
徐彣并不是一个执着于非黑即白的小少年了,她明白人和人之间只有要利益,就能联合在一起。
“白郎中兴许不明白三皇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小心翼翼地琢磨着自己的措辞,“太女薨逝之后三皇女一家独大,于百姓来说只有祸没有益。”
白若松惊讶于徐彣会在她面前这样大大方方说出这样的谋逆之言,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徐彣在向自己展示诚意。
真是糟糕……
白若松确实知道凶手是谁,可是她没有证据,毕竟那是凶手直接自白的,况且她并不觉得徐彣想要的是凶手的名字。
她犹豫了许久,下定决心道:“我这里的确有一些不方便示人的证据。”
那些白若松在何同光幕僚的房间暗格里头找到的模仿笔迹的纸,上头甚至有模仿文帝笔记的部分,易宁嘱咐过她要妥善保管,现下东西正放在官舍的房间里头,因为她相信东西在皇城中永远要比在外头安全。
“这些东西可能会引发一些别的什么问题。”白若松顿了顿,声音沉沉道,“我希望东西离开我的手掌心以后,就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烫手山芋赶快送出去,这种程度的东西,真的轮不到她来管。
事实上剿匪和红楼的事情,其实若不是女帝下旨,也不应该是她这个官职的人可以管的,一个弄不好就会被甩锅丢了性命。
况且以她现在能够接触到的情报来看,她完全没有办法搞懂这几张模仿笔迹的纸页究竟有什么用,与其放在自己这里积灰,不如交给能够使用它的人。
佘荣和三皇女名声不好,树敌又太多,她完全没必要自己单打独斗,把麻烦的东西推出去就可以了。
徐彣笑了起来:“这真是个很好的主意。”
双方的洽谈十分友好,体面地互相告别之后,白若松把没看完的文书一推,雇了一辆马车,美滋滋回了官舍。
官舍已经几个月没有人住了,院子的回廊青石地板上积了一层灰,一踩一个脚印——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让白若松可以确定并没有人趁机来搜查过她的院子。
她搬不动一整个箱子,花了很长时间一点一点把重要的东西分批次送上了马车,出了一身大汗,好在最后搬女帝赏赐的东西的时候,路过了一位下值的监门卫,顺手帮了她一把。
等白若松驾车回到皇城外头的院子的时候,天都黑了,殷照点了灯,带着两个小狼崽子和阿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白若松推开院门,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在扎花灯。
殷照的脚边放着许多劈好的竹篾,她两只手的前三根手指头上都缠了细纱布,正在往骨架上糊白色的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