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摇心思微动,“这么说,你知道上古时期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
毕方族长却摇了摇头, “老朽只是普通异兽, 自然无法亲眼见证数万年前的历史, 但是老朽可以引范总镖头去看有关那段往事的记载。”
范一摇微微皱眉:“有关上古九州事的史料, 不是早就被一把火烧光了,又怎么会留下来?”
况且就算是有古籍典册能够幸免于难,数万年下来, 也只怕都变成了渣。
毕方族长却道:“范总镖头知道三危山吗?”
范一摇回忆了一下, “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在三危山上了巨轮商队的马车。”
毕方族长:“三危山对面就是莫高窟,里面有很多壁画,或许范总镖头能从里面找出心中的答案。”
范一摇疑惑:“莫高窟里面应该都是佛教壁画吧, 怎么会记录九州的事?”
毕方族长道:“这些壁画隐藏在一个常人难以找寻的洞窟中,若是您感兴趣, 老朽愿亲自带路。”
范一摇纠结了一下, 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大师兄, 道:“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 麻烦老族长带路了。”
毕方族长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问:“范总镖头不需要叫上其他同伴共行?”
范一摇果断拒绝:“不需要, 您带我一个人去就好。”
就在范一摇随着毕方族长离开后, 凤梧来到了江南渡的帐篷。
他一反在外面与人共饮时的酒酣耳热, 神色变得肃然。
江南渡在凤梧走进帐时, 睁开了眼。
“一摇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凤梧开门见山,“你们今天发生了什么?”
江南渡眼底落下淡淡阴影,“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凤梧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如意爵淬炼后,她找回了相关记忆?”
江南渡闭了闭眼,强撑着坐起来。
凤梧失神,“我虽然知道淬炼铜器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却也没想到这样快……哎,你起来做什么?”
江南渡推开凤梧伸过来扶他的手,厌恶道:“别在这里扮好人,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要与那人勾结。”
凤梧叹息,“帝俊他要锻造铜器的目的是什么,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当初一摇她擅自推翻九鼎,致使这片土地陷入不断的战火轮回中,分分合合,朝代罔替,苦的却是无数普通人。帝俊他也只不过是想要重立九鼎,弥补她所犯下的错误罢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华夏沦入深渊,永劫不复?”
江南渡冷笑出声,回头看凤梧一眼,眼神偏执又阴郁,“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若是真的在乎,当年也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
凤梧被他看得心里突突了一下,不禁怒道:“烛龙!你好歹是自然之神!”
“自然之神已死,现在的我,只是我师妹的大师兄。”江南渡神色淡漠,然后径直走出了帐篷。
凤梧气得跳脚,插腰对着他背影大骂:“你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为何昨晚要现出真身去对付那只返祖毕方,不惜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江南渡身形微顿,然而终究没有回头,身形很快隐入夜色。
“喂,你那么重的伤,要去哪里!”凤梧最终还是愤恨地骂了一声,追了上去。
这一个两个不孝徒,都不让人省心!
……
骆驼的速度肯定赶不上巨轮马车,来时几小时的车程,回去要大半天。
特别是这毕方族长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两头老骆驼,范一摇骑在上面一晃一晃,都快睡着了。
等两人终于抵达三危山附近,天都要亮了。绯红色的朝霞将整个莫高窟笼罩,显得愈发神圣祥和。
毕方族长没有带她去看那些规格气派恢弘的大佛窟,而是捡了最边上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洞窟进去。
这洞窟内破破烂烂,三五个人进去就填满了,洞壁内更是一片灰石黄土,别说壁画,连个石墩子都看不见,像是开凿了一半就被弃用的半成品。
范一摇心中正纳闷,便见那毕方族长用手杖在洞壁一侧艰难地画了个符阵图形,很快洞壁上便出现了一道门,她紧跟着毕方族长进入,才发现竟是内有乾坤,里面居然有一个规模非常大的石窟。
这石窟似乎深入到山体内部,高十多米,面积不下百平米。
毕方族长点燃一个火把,将洞内点亮,入眼所见竟是满墙壁画,保存完好。
其中最显眼的,是正对洞口一面墙上的组合画。
范一摇扫了一眼,还没仔细看,便知道讲的是一只天狗的故事。随即又去仔细看第一幅画,只见上面画着一片云海,云海之中竟是九个青铜鼎。
毕方族长见范一摇看那幅画,解释道:“范总镖头,传闻上古时期,天神帝俊造九鼎,总览人间百态,这幅画讲的就是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