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骗他成婚去/玉春谋(5)+番外
“唉,当然了,客官若是想吃,倒是可以加价让厨子特做一份。”
“只是我玉春楼这‘金风玉露’,要以桂圆、莲子、糯米、牛乳制成米糕不说,还需春分时的百花蜜与白糖一同熬煮成型,再将米糕倒入锅中,拉扯出金色的拔丝。如此费时费力,要为公子特做一份,价格也是不菲。”
陆清和温润地笑着:“掌柜请说。”
谢辛辛顿了顿。她早已看出这位气质独绝的公子爷便是佘半仙口中北瑛王府的贵人,方才只是信口胡诌,想试探一下这位贵人财力如何,能不能用钱搞定罢了。
俗话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若非到迫不得已,她也不愿用上美人计。
“五……呃,十两。”她狮子大开口,说完便有些忐忑。
眼见这公子果然皱了皱眉,谢辛辛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心想十两银子都付不起,那就是没钱。没钱就好办了,她玉春楼背靠王府,那奉承王府的银子从她这如流水一般地过,使她光靠抽利便有了不少家底。
到时只消用银子砸他,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买,不愁和这人成为朋友。取信于他,又有何难?
“既是如此精巧复杂的点心……”
陆清和似在考量,终于说道:
“五十两便五十两。”
谢辛辛呼吸一滞。难道是认错人了,或许此人只是寻常来吃饭的纨绔公子哥?
“你是哪家的少爷?”她忍不住问。
“见笑了,陆某自云京来,只是北瑛王府一介门生。”
陆清和随口应付,谢辛辛却听得咬牙切齿。谁能料想王府门生都如此富裕?
既花钱的路子无法走,便只能牺牲一下美色了。谢辛辛想到就干,立刻挂上温柔笑意,左脚绊右脚,柔若无骨般要摔向那人身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软玉温香入怀,不信他不悸动。
刚刚身子将斜,忽地楼上厢房中传来嚷叫,似有桌椅推搡之声,大堂的食客们茫然地抬头,陆清和也抬眼望去,听得二楼有人粗鲁地叫骂着:“你这伙计偷了郑爷的玉佩还想赖?玉春楼真真是不成气候。”
谢辛辛往前一个踉跄,登时忘了动作,直迈着步子往二楼行去,推开门却嗤笑出声:“我倒是谁,空口白赖地污我伙计的清白。这不是西街郑公子么。怎么着,自家厨子喂不饱你这个饭袋子,跑我玉春楼来讹饭吃?”
食客们听得此话,嘘声阵阵。这郑公子的名气也是莲州头一份的,乃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仗着家中有钱有势,这些年不学无术,只会四处赌钱吃酒。
厢房内,一位瘦削的女伙计似是受了打,扶着脸愤恨瞪着郑家下人不出声。这郑公子倒像是个天真有气性的,被谢辛辛说得急了,高声道:“你……我听说你家糖酥酪好吃……才来的,这女子进来温个茶,我身上的玉佩就不见了。除了她还能是谁?”
“茗琅,你说。”谢辛辛示意那捂着脸的姑娘。
“掌柜的,我没有。”茗琅发恨道,“我没瞧见过他的玉佩。这郑家小厮非要搜身,我女儿家,怎可让这等蠢物搜我的身!”
郑公子的小厮听得她这样骂人,直举起所佩短刀的刀鞘要向她砸去。
“放肆!”
“且慢。”
谢辛辛与陆清和的声音同时响起。阿凤不知何时已闪身到了小厮面前,手脚极快地夺去短刀。谢辛辛上前一步护住茗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且慢。”陆清和从地上捻起一截碧色棉线混着金丝的丝线,平静道,“郑公子,这可是你所失玉佩的佩绶?”
郑公子经眼一看,大呼果然是,直言道:“这厢房只有你和我家下人进过,我这配绳落在此处,还说不是你所为?”
“莫急。”陆清和将那截丝线以指腹摩挲,碧色的棉线与金丝渐渐离分,线头绽开成小小的花状,只是半边的花丝偏长而半边偏短。
阿凤跟在陆清和身边多年,一眼便知:“这佩绶并非遗落此处,而是被利刃所割,才致此状。”
于是递上夺来的短刀,由陆清和抽出刀刃,在那丝线上轻轻一划,便割出个一模一样的裂面来,再一捻,便是一模一样的半长半短的线头。
陆清和不看众人,只慢慢地捻着这截线头,补充道:“还需得恰好是此种单面开刃的刀身,才能割出如此斜角,庖丁用的双面刃菜刀是不行的。”
其声如珠玉,在厢房内清脆回响。谢辛辛心中一动,探究地向他望去。
郑家公子傻了眼,尚未回神明白过来,那小厮已扑通便跪了下去,抖着哭腔道:“郑爷饶命……我家奶奶走得急,家中棺材钱都凑不够,这才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