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任务怎么就全员火葬场了?(103)
这块地方特别偏僻,手机都没有信号。
幸好他下来之前已经求援了,却只来得及给陆子枫发了一句“等我”就彻底没有信号了。
他这回算是吃了教训了。
在救援来之前,他们必须得到一个开阔的、能被救援人员看到的地方,最好还是高处。
也就是必须得爬上这座灌木丛生,又几乎看不到顶的山坡。
他光着上半身,因为衬衫和外套都贡献给了伤员包扎,上半身被灌木、树枝和荆棘划的满是伤痕。
谢温叶虽然平时都表现得很野,但到底是富家出来的孩子。
平时都娇生惯养的,哪里吃过这种苦?
背着个一百来斤的大活人,肩膀都快压垮了,他随手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拐杖支撑着自己,树枝的边缘很粗糙,很快就磨得他满手血。
脚也又疼又肿的。
走几步又会出汗,汗水流到被荆棘划出的伤口里,疼得他脸都皱成一团。
荆棘划出的伤口都不深,没几个小时就不流血了,然后又是一层新伤口盖上去。
这种折磨不亚于钝刀子割肉。
谢温叶受不了,就闭上眼念叨,“等我啊,祝怜玉。”
“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答应过他的,必须说到做到,出尔反尔的话可就不帅气了。
他一边念着“等我”,一边抬头看着不知道有多高的山坡。手里树枝做的简陋拐杖又断了,谢温叶咬咬牙,折下一根新树枝继续爬。
谢温叶记不得自己走了多少步,太痛苦了,他下意识想要回避。
他只知道自己念了好多次的“等我”。
疼的时候,就念一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念一次;痛苦到快要死掉的时候,就念一次。
念了整整一万一千三百零五次。
爬到最顶处的一瞬间,谢温叶那一口气终于撑不住了,直接栽倒在地上,他一身的尘土和新旧交替的刮痕。
意识恍恍惚惚,听到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他被人抬起,摇摇晃晃的。
彻底昏过去前一秒,谢温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做得很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温叶。”伤口上有一阵冰凉凉的湿润感,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现在已经可以休息了,安心睡吧。”
看到谢温叶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彻底陷入沉睡中,谢修半才继续给他的伤口上药。
另一名伤员虽然被捅了一刀,索性谢温叶做的急救措施很恰当,让他撑住了一口气。
在谢修半这个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亲自操刀下,半个多小时后手术顺利完成,伤员幸运地脱离了生命危险。
甚至比谢温叶醒得还早。
他一醒,来录口供的警察刚好也来了,是谢修半掐准麻醉失效的时间叫来的。
他一五一十地把燕云雀做的事情全说出来,一想到另一名同学已经被害死了,就忍不住哽咽。
那名女同学和他关系不错,被燕云雀用刀刺的时候,还替他挡了一次。
也是因此,他的伤势才不算重,能撑到谢温叶下来找到他。
燕云雀本来还想补刀,但是忽然有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燕云雀把他的手机抢走,看了一眼说是祝同学打来的,不知怎么就改变了主意。
也不补刀了,而是急匆匆地,直接把他俩全推下山崖。
如果不是谢温叶及时下来找到他,还做了很恰当的急救,即使他伤势不重,也迟早会流血而死的。
警方根据他的口述,派出一支小队去他们落下的山崖取证,顺利地找到了那名女同学的尸体。
人证物证俱全。
燕云雀的罪行确凿无疑。
当即派出一支便衣前往弗罗斯顿学院进行逮捕行动。
弗罗斯顿学院学生会长竞选的方式很自由,是由学生们自行投票选出来的。
一般参加竞选的人数都不少,怎么说都有五六个。
但是这一届竞选有燕云雀在,没人敢和他争。他又是副会长,又很受学生们的欢迎,没人有信心赢得过他。
他一开口,台下所有人都鼓掌欢呼,另外两个候选人就只能在一片寂静中干巴巴地发言。
上午本该是各个候选人相继竞争发言的情形,硬生生被他变成了一言堂。
风光无量的燕云雀,毫无悬念地赢得了学生会长的宝座。
下午就是就职演讲,燕云雀穿着一身雪白冷淡的制服,手里捧着一束浅蓝色的百合。微微一笑,面庞上散发出淡淡的光彩,把漂亮的百合衬托得暗淡。
头上是晴空万里,台下是鲜花红毯。
身形修长的漂亮青年缓缓走上为他铺就的红毯,穿过两边就座的人群,迎着一片闪光灯和众人或是欣赏或是痴迷或是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