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128)
谢晗心头一震。
——这人才是萧辞?
记忆如潮水翻涌。
李松刚从北境巡查归来,铠甲未卸,便将谢晗抵在榻上。三月未见,思念如野火燎原,他指尖摩挲着谢晗颈侧那道浅疤,嗓音低哑:“孤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安分?”
谢晗仰颈轻笑,眼尾洇着薄红:“殿下疑我?”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一点朱砂痣,“臣这颗心,可只刻着殿下一人的名字。”
李松眸色骤深,俯身咬住那点朱砂,惹得谢晗闷哼一声。他从枕下抽出一柄镶金匕首,刀鞘刻着交颈鸳鸯:“送你的——若有人近你的身,便用这个剜了他的眼。”
谢晗正欲谢恩,高彦却径直闯了进来,面色如常道:“谢大人,南风巷的萧辞求见。”
旖旎顿散。
谢晗猛地推开李松,扯过外袍便要走。李松眼底**霎时化作暴怒,抓起那柄鸳鸯匕首就朝殿门掷去——
“哐当!”
利刃钉入朱门三寸,距高彦咽喉仅半指。
“混账!”李松赤着上身下榻,胸膛剧烈起伏,“天塌了也得等孤尽兴再说!”
谢晗却已系好衣带,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夜风灌进来,吹散了满床温存,只剩匕首鸳鸯映着冷月。
萧辞此次来寻谢晗,是因南风巷的老鸨被人强占了妓院,无处容身。
谢晗听完萧辞的哭诉,便答应相助。
他略施手段,先让锦衣卫暗中查探,得知强占妓院的是兵部侍郎的侄子,仗势欺人,却是个草包。
当夜,谢晗亲自带人围了妓院。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那纨绔正搂着小倌饮酒作乐,见谢晗闯入,拍案怒骂:“哪来的狗东西,敢扰本公子雅兴?!”
谢晗冷笑,抬手一挥,身后锦衣卫立刻拔刀。
“本官怀疑此处窝藏逆党,所有人,押回诏狱细审。”
那纨绔脸色大变,慌忙求饶。谢晗却只淡淡道:“要么滚,要么死。”
不过半日,妓院物归原主。
为萧辞夺回妓院后,谢晗刚回王府,迎面便撞上李松阴鸷的目光。
“为了个男妓,动用锦衣卫?”李松冷笑,“谢大人好大的威风。”
谢晗淡淡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拔刀还是拔掉啊?”李松猛地掐住他的下巴,“你是本王的暗卫,却为一个南妓鞍前马后?成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晗抬眼看他,忽而轻笑:“殿下是觉得,臣该像条狗一样,只对您摇尾乞怜?”
李松眸色骤沉,一把将他按在桌上,声音狠厉:“好,很好……今夜,本王倒要看看,你和那些男妓,有何不同!”
醉仙楼内,人声鼎沸。
今日是南馆头牌红莲的初夜竞价,满座宾客皆是权贵,一掷千金者不在少数。谢晗坐在雅间,冷眼瞧着楼下喧嚣,只觉得荒唐。
“五百两!”
“七百两!”
“一千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李松却始终未动,只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仿佛对这场闹剧兴致缺缺。
直到老鸨高喊:“还有哪位爷要加价?”
李松这才放下茶盏,轻描淡写道:“三千两。”
满座哗然。
红莲被人引着上了雅间,他生得极美,肤白如雪,眼尾一抹胭脂红,衬得整个人如妖似魅。他盈盈下拜,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奴家红莲,见过太子殿下,谢大人。”
谢晗一怔:“你认得我?”
红莲抬眸,眼波流转间竟透着一丝熟稔:“谢大人不记得奴家了?半年前在潇湘馆,您还……”
原来成璧曾经看上过红莲。
李松突然冷笑一声,一把扣住红莲的手腕,将他拽到身前:“孤花三千两,不是听你叙旧的。”
红莲吃痛,却不敢挣扎,只低声道:“殿下恕罪……”
李松松开他,转而看向谢晗,眼底暗潮汹涌:“谢晗,你出去。”
谢晗皱眉:“殿下?”
“孤说,出去。”
红莲的指尖在琵琶弦上轻轻一拨,尾音颤颤地消散在熏香缭绕的雅间里。他抬眼望向李松,眼尾那抹胭脂红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妖冶。
“殿下,”他声音轻软,像沾了蜜的刀刃,“可要奴家伺候?”
第52章
李松没说话, 只是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却越过红莲,落在屏风后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上——谢晗就站在门外。
红莲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忽然笑了:“原来殿下在等谢大人进来。”
“你很聪明。”李松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难怪能勾。引他。”
红莲指尖一顿, 琵琶发出不和谐的铮鸣。他垂下眼睫,轻声道:“殿下说笑了, 谢大人那样的人物,怎会为奴家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