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148)
马踏飞燕,前方官道上出现一队人马。
谢晗猛地勒马,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嘶鸣。
“谁?!”他厉声喝道,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为首之人缓缓摘下风帽,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谢大人,”沐研的声音比夜风更冷,“出事了。”
谢晗眯起眼睛:“说。”
“护送火药的人马在半路遇袭。”沐研一字一顿道,“是高彦带队。”
“高彦?”谢晗瞳孔骤缩。高彦是李松的心腹,这意味着……
“现在黑甲军正在码头装船。”沐研继续道,声音里压抑着怒意,“天亮就要启程。”
谢晗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李松为何要截这批火药?为何要嫁祸白阳会?更重要的是——为何偏偏选在此时?
“召集人手。”他突然调转马头,“去码头等我。”
沐研一把拉住他的缰绳:“你去哪?我们人手不足!”
谢晗冷冷扫了他一眼,那目光让沐研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三个时辰。”他沉声道,“天亮前,我会带着援兵回来。”
不等沐研再问,谢晗已策马冲入夜色。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只留下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沐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他不知道谢晗要去哪求援,但他知道,今夜,注定要见血了。
暴雨倾盆,谢晗驾马冲进客栈后院,马蹄踏起的泥水溅湿了他的衣袍。他随手将发髻扯散,又在衣襟处划开几道口子。
他刻意放慢脚步穿过回廊,每一步都走得足够久,好让暗处的白阳会眼线看清他此刻的狼狈模样。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踹开时,谢晗正坐在灯下擦拭佩剑。
他抬眼望去,只见沈辞披着件单薄的外衫立在门口。
“谁干的?”沈辞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晗漫不经心地拭去剑刃上的雨水:“与你何干?”
沈辞突然暴起,一把将谢晗按在墙上。
“是罗琛?”沈辞的呼吸喷在谢晗故意弄得青紫的脸上,“你们又见面了?”
谢晗冷笑一声,猛地抬膝顶向沈辞腹部。沈辞吃痛松手,谢晗顺势拔出佩剑抵在他咽喉:“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雨声渐急,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
“黑甲军劫了火药。”谢晗突然收剑转身,“我现在要去码头。”
沈辞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就凭你一个人?”
“放手。”
“李松伤了你,还想抢货?”沈辞眼中燃起危险的火焰,“我跟你去。”
谢晗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马厩里,他利落地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时故意让沈辞看清自己染血的衣袖。
果然,身后传来沈辞的怒吼:“备马!所有人跟我去码头!”
雨夜里,谢晗铁蹄如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沈辞带着白阳会的人正穷追不舍。马蹄声、雨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序曲。
黎明前的码头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谢晗隐在暗处,冷眼看着沈辞带领白阳会众人与高彦的黑甲军对峙。
“白阳会的余孽也敢来送死?”高彦冷笑一声,腰间佩刀已然出鞘。
沈辞眼中寒光乍现:“夏朝的走狗,今日便要你们血债血偿!”
刀剑相击,迸发的寒光刺透了晨间薄雾。
谢晗眯起眼睛,看着双方人马在码头上厮杀成一团。刀剑相击的火星在晨曦中格外刺目,鲜血很快染红了码头上的木板。
“大人,现在动手吗?”沐研悄声问道。
谢晗抬手示意稍安勿躁:“再等等。”
码头上,沈辞一剑刺穿一名黑甲军的咽喉,鲜血喷溅在他狰狞的脸上。高彦见状大怒,亲自提刀杀来。两人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间竟是不分胜负。
“就是现在。”谢晗突然低喝一声。
沐研立即带着早已埋伏好的精锐,借着混战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停泊在码头的大船。
谢晗则缓步走向战局,绣春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他看准时机,突然暴起,一刀刺伤了一名正要偷袭沈辞的黑甲军的右臂。
“谢晗?!”沈辞又惊又喜。
谢晗却不答话,转身又杀入战团。他的每一刀都精准狠辣,却又恰到好处地维持着双方势力的平衡,让这场厮杀持续得更久些。
远处传来沐研的暗号声。谢晗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抽身退出战局。
“撤!”他一声令下,李柘的手下立即四散而去。
沈辞这才惊觉上当,怒吼道:“谢晗!你——”
但为时已晚。码头上只剩下两败俱伤的白阳会和黑甲军,而那艘载着火药的船只,早已在晨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