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173)
“废物!”顾晖一脚踹翻供桌,转头看见缩在柱子后的谢晗,眼中精光暴涨,“这不是太子的心尖宠吗?”
谢晗正想伺机溜走,却被一股大力拽住后领,沈辞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满身是血地盯着他。
“看够了?”沈辞声音嘶哑,“你家殿下连你在这儿都不知道,真是令人心寒啊……”
谢晗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顾晖眼中精光暴涨:“这不是夏国锦衣卫指挥使吗?”他抚掌而笑,“好,甚好!”
……
谢晗被推搡着走进密道,石壁上幽绿的磷火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空气里腐朽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熏得人直作呕。
“跪下!”
膝窝挨了一脚,谢晗重重跪在祭坛前。抬头正对上那尊三眼六臂的神像,顿时头痛欲裂。
“七年了,璧儿连规矩都忘了?”顾晖从阴影中走出,枯瘦的手指掐住他下巴,“李松把你养得越发金贵了。”
零碎记忆突然涌入——幼年的自己跪在这里,顾晖捏着他的手说:“要让李松爱上你。”
“想起来了?”顾晖冷笑,“三年前你就该杀了李松,结果你倒好,跟仇人睡一个被窝去了!”
谢晗挺直脊背。
顾晖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谢晗的咽喉,另一只手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柄泛着青光的短刀。刀刃贴着谢晗的颈动脉,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最后一次机会。”顾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回驿馆杀了李松,否则,”他手腕一翻,刀尖轻轻划过谢晗的喉结,“你那个叫拢青的小沙弥,明日就会挂在城门口。”
谢晗瞳孔骤缩,却仍梗着脖子:“要杀便杀!”
顾晖突然笑了,将短刀递给身旁的沈辞:“你来。”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让为父看看,你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沈辞接过刀,刀尖在烛火下微微发颤,映得他眼底一片晦暗。
“动手啊。”顾晖的声音突然拔高,“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成璧了!你以为他还是你的……”
话音未落,沈辞突然暴起。刀光如电,直取顾晖咽喉!
“孽障!”
顾晖袖中金线激射而出,毒蛇般缠上沈辞脖颈。
谢晗眼睁睁看着金线深深勒进皮肉,沈辞的脸色由红转青,额角暴起狰狞的青筋。
“养你二十年——”顾晖手上青筋暴起,金线深深勒进沈辞脖子,“还不如养条会咬主的狗!”
谢晗想都没想,抡起铜烛台就往顾晖脑袋上砸。
顾晖偏头躲闪的功夫,沈辞已经割断金线,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反了!都反了!”顾晖气得胡子直抖,一拍手,十几个黑衣人从暗处涌出来。
谢晗看着沈辞那副站都站不稳的德行,还硬要挡在他前面,那些明晃晃的刀每次往下砍,都跟长了眼睛似的偏开要害。
顾晖亲自提剑冲过来的时候,沈辞已经连剑都拿不稳了。
挡了没几下就被震得倒退,“哐当”一声撞在神像底座上。眼看那剑就要捅个对穿,谢晗抄起地上半截断剑就扔!
噗嗤!
断剑正正扎进顾晖右肩膀。顾晖低头看着冒血的伤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竟然……”
谢晗自己也愣住了。这一剑扔得又快又准,就像……就像他早知道顾晖的弱点在哪。
“好……好得很……”顾晖突然阴笑,血糊糊的手往神像眼睛上一拍。
整个祭坛突然跟地震似的晃起来,四面八方“嗖嗖”射来毒箭!沈辞扑过来把他按在供桌底下,箭矢“哆哆哆”钉了满地。
等动静平息,顾晖早已不见踪影。
狭小的供桌下,沈辞压在他身上喘着粗气:“为什么……救我?”
谢晗别过脸。
沈辞的呼吸喷在耳畔,和三年前那个雨夜一模一样。那时这人也是这样护着他,说:“阿璧,记住今日是谁为你挡箭。”
“不知道。”谢晗声音发涩。记忆碎片扎得脑仁生疼,他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沈辞突然掐住他下巴,逼他看着自己:“那你就给我记住今天。三天之内杀了李松,否则……”
“否则怎样?”谢晗突然挣开桎梏,“杀了我?像顾晖对我那样?”
第67章
沈辞冷笑一声, “伊利亚的身份,白阳会早已查清。此人本名楚毅,夏国正五品通政司参议。七年前因贪腐案被贬西域, 转头就投靠了北部落。一家三代,根正苗红的细作世家。”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那是北部落细作专用的信物, 上面刻着李松的名字。“七年前雁门关之战,就是李松向敌军泄露布防图;三年前军械库爆炸, 也是他传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