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201)
谢晗的血液瞬间凝固。
“冒充李松这些年,为的就是今日。”李松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只要挑起北部落和夏国的战争,”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赛罕大汗,“您便可坐收渔利。”
谢晗死死捂住嘴。
一来震惊于李松再次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冒牌货,二来……这人竟要引发战争,祸乱夏国!
夜色如墨,谢晗悄无声息地隐入驿馆后巷。
他指尖轻叩三下墙壁,暗处立刻闪出两道身影,正是李柘与沐研。
“计划有变。”谢晗压低声音,将李松的计划和自己的对策简略告知。
李柘将谢晗拉到暗处,将他抵在墙上,指节狠狠卡住他的下颌:“让我再扮他?”那张与李松三分相似的脸在月色下格外阴鸷,“这些天你夜夜宿在他榻上,我怎知这不是你们设的局?”
谢晗呼吸一窒。
他想起前夜跪在李松膝间时,自己是如何用唇舌换来李柘一条性命。此刻喉间仿佛还残留着那股腥膻,而眼前人竟在怀疑他。
“你,”谢晗突然冷笑,主动贴近李柘的耳畔,“那要不要现在就验验,我嘴里还有没有他的味道?”指尖划过对方紧绷的腰线,故意让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未消的勒痕。
李柘呼吸陡然粗重,却仍死死扣着他的腰:“证明给我看。若你当真恨他,现在就在这里……”
“别碰我!”谢晗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撞在砖墙上。“你以为我留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那日在妓院,他当众……”声音戛然而止,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沐研适时递来一个青瓷小瓶:“鹤顶红,见血封喉。”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晗,“放在他常喝的云雾茶里,几个时辰就……”
李柘突然将谢晗按在墙上:“你下得了手?”呼吸喷在他耳畔,“还是说……你其实舍不得?”
“放手!”谢晗猛地推开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襟,“明日的和谈会,你必须准时出席。”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记住,要学他批阅文书时轻叩桌角的习惯。”
回到驿馆。
谢晗站在驿馆的窗前,手指摩挲着那个装着鹤顶红的青瓷小瓶。冰凉的瓷壁贴着掌心,却压不住他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窗外飘来一阵脂粉香气,让他猛地想起那日在妓院的情景——李松将他按在雕花床柱上,当着一屋子人的面......
那种被当众羞辱的痛楚至今仍如附骨之疽。可更让他恐惧的是,每当回忆起那一刻,身体竟会不自觉地发烫。
“该死......”他低声咒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李松滚烫的掌心烙在他身上,低沉的笑声震着他的脊背,还有那种被完全掌控时,身体背叛理智的可耻块落。
瓷瓶在手中转了个圈,谢晗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每次被李松触碰,理智都在一点点崩塌。昨夜在床榻间,他竟险些脱口叫出那个人的昵称......
“这是毒药。”沐研的话在耳边回响,“只要你狠得下心。”
谢晗深吸一口气,将瓷瓶收入袖中。
他望向案几上那盏冒着热气的云雾茶——李松每日必饮的安神茶。
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但眼神已变得坚定。
“李松,”他轻声自语,“你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当断则断。”
谢晗转身走向茶案,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惨白的闪电照亮他半边脸庞,映出一双决绝的眼睛。
他想起李松最后一次抱他时说的话:“你永远都是我的。”
“不,”谢晗将毒药倒入茶中,看着白色粉末无声溶解,“今晚过后,我就自由了。”
茶汤泛起细微的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就像他此刻波澜不惊的表情。
只有他知道,这杯茶喝下后,那些纠缠不清的爱恨,那些让他夜不能寐的欲。望,都将随着那个人的生命一起烟消云散。
第78章
暮色渐沉, 李松踏着夕阳归来。
他连配剑都未解下,便径直往谢晗的寝房去。
谢晗正坐在案前,见他推门而入, 指尖微微一抖,随后强自镇定地将茶盏推向李松:“刚沏好的……”
李松接过茶盏,指腹在杯沿摩挲片刻, 却忽然搁下。
他一把扣住谢晗的手腕,力道不重, 却让人挣脱不得:“屋里闷,陪我出去走走。”
他以为李松是要带他去酒馆——那人向来喜欢在酒后折磨他。可马车却停在了城南的救济站前,破旧的木门外,挤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民。
“假惺惺。”谢晗冷笑,“李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做善事了?”
李松不答,只是挽起袖子亲自给老人盛粥。
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竟显出几分谢晗从未见过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