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206)
谢晗抱臂道:“北镇抚司的刑房更寂寞,想去作伴?”
男子低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却在谢晗伸手时突然收回。
陆亦胜的拇指暧昧地摩挲过谢晗的虎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凉州卫的军报,比兵部快马整整早了三日。谢大人,在下今日前来,就是想证明……”他刻意顿了顿,“我凉州都督陆亦胜的本事,可不止于此。”
谢晗眼神骤冷,绣春刀寒光一闪已然出鞘两寸。
陆亦胜不退反进,借着这个姿势俯身靠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谢晗耳畔:“大人可知道,若非我提前送来这封军报……”
他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此刻北戎的铁骑,怕是已经踏碎了雁门关的城门。”
他指尖轻轻点在那封密信上:“我要的不多,就换大人一夜……”
话音未落,绣春刀已抵住他咽喉。
谢晗终于抬眼,却在看清男子面容时瞳孔微缩,这双眼睛,像极了那个人。
“谁派你来的?”刀尖挑起男子下巴,谢晗冷冰冰问。
男子不避不让,反而迎上前来,擒住谢晗执刀的手腕:“大人心里清楚,有些消息……得在床上才肯说。”
两人气息交错间,谢晗闻到他身上带着边关特有的风沙气。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人站在校场尽头,风姿绰约……
“砰”的一声,男子被重重摔在墙上。谢晗的刀尖抵着他心口:“最后问一次,你的主子是谁?”
男子突然笑了:“谢大人,我要的……真的不多,不过是心悦您……”
就在这刹那,谢晗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将人狠狠按在案几上。
男子不怒反笑:“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谢晗盯着他颈间跳动的脉搏,忽然感到一阵久违的躁动。
权力固然能填满空虚,却给不了这种……血脉贲张的实感。
“来人。”谢晗突然松手,“带他去西厢房。”
……
谢指挥使纳了面首的消息不胫而走,李柘听到消息,又惊又怒,他本伏案批阅奏章,突然一阵剧痛从心口蔓延开来。
他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夜。
那夜东宫设宴,庆贺北境大捷。谢晗罕见地多饮了几杯,素来清冷的眼尾染上一抹薄红。
宴席散后,李柘屏退左右,亲自搀扶着他往寝殿走去。
谢晗的脚步虚浮,整个人几乎半倚在李柘肩头,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李柘的颈侧。
“小心台阶。”李柘低声提醒,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谢晗却突然停下脚步,在朦胧的月光下凝视着李柘的面容,眼神恍惚而专注。
“殿下……”谢晗低哑的嗓音里浸着醉意,指尖轻颤着抚上李柘的面颊。那冰凉的触感让李柘心头一热,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如坠冰窟。
“李松……你会不会怪我……”
醉倒的谢晗整个人倚进他怀里,李柘却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抽离记忆,李柘心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原来他以为谢晗对李松情根深种,却不想这人转头就能与旁人耳鬓厮磨。
不是谢晗非李松不可,而是他李柘……从来就不在谢晗眼里。
李柘怒火中烧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盏参茶,谢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殿下该歇息了。”
李柘抬头,正对上谢晗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藏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无妨。”李柘勉强勾起嘴角,却在接过茶盏时故意让指尖擦过谢晗的手背。
谢晗如触电般收回手,转身去整理案头散乱的文书。
李柘望着他挺直的背影,眼神暗了暗,这已是这个月第三次试探,谢晗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门外,沐研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李柘的蛊毒已侵入心脉,若再不解,必将危及性命。
既然谢晗执意不肯用合欢之法为李柘解蛊,他便只能剑走偏锋,翻遍古籍,终于寻得一线生机。
“北境药师曲灵风……”他指尖划过泛黄的《南疆蛊录》,停在那一页记载上,“临终前将剩余的解药带入坟墓。”
翌日清晨,沐研冒雨闯入谢晗书房,请求谢晗亲自去取这救命的药。
而此时的东宫暖阁里,李柘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
镜中人苍白消瘦,唯有眼底燃着偏执的火光。
为了不让谢晗专宠陆亦胜,李柘决定找来花名“萧辞”的男妓。
“去把牧飞找来,”他对心腹太监吩咐道,“就说……谢大人想他。”
很快,谢晗率领锦衣卫精锐启程前往边境,但队伍里莫名多了两人,奉旨同行的北镇抚司千户陆亦胜,以及……出身京城最下等妓院的牧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