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215)
两柄长戟纹丝不动地交叉在他胸前。左侧的亲卫面无表情地重复:“谢大人说了,不见你。”
牧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谢大人的……”
“大人特别交代。”右侧的亲卫冷冰冰地打断,“尤其是牧公子,一律不见。”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牧飞脸上。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捧着信笺的手无力地垂落。
帐内隐约传来谢晗与李柘的交谈声,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牧飞死死咬住下唇。
六年了,他与谢晗交好六年,如今竟连面都见不上?而那个该死的李松,才回来几天就……
“好……很好……”他神经质地低笑起来,眼中翻涌着扭曲的恨意,“那我们就看看,谢大人到底更在乎谁!”
转身时,牧飞将信笺攥得皱皱巴巴。
他像条被踢了一脚的丧家之犬,却又在眼底燃起疯狂的火光,既然谢晗不仁,就别怪他去找赛罕邀功!
他转而奔向赛罕的金帐,眼中闪烁着扭曲的快意:“大汗!李松暗中联络高彦意图不轨,证据在此!”
赛罕粗粝的手指撕开火漆,展开信纸的瞬间却皱起眉头:“一张白纸?”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活腻了?”
“不可能!”牧飞扑上前去,却见雪白信纸上当真空无一字。
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是李松……是李松设计陷害!”
赛罕眯着鹰目审视牧飞颤抖的模样,突然爆发出一阵粗犷的大笑:“就你这怂样也敢戏弄本汗?来人!把李松带上来!本汗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很快,侍从将李松带入帐内。
李松缓步踏入金帐,腕间的镣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衬得那双手愈发修长如玉。
明明是被押解的囚徒,每一步却走得如同在巡视自己的疆土。
“听说大汗找我?”李松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牧飞,“哟,谢大人的小男宠也在。”
赛罕猛地拍案而起:“李松!你竟敢……”
噗!
一道黑血突然从赛罕口中喷出,溅在木桌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北戎大汗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迅速泛青的双手。
“大汗?!”
侍卫们惊呼着冲上前去,却在触碰到赛罕身体的瞬间纷纷僵住。
他们的手指迅速泛起诡异的青紫色,毒素顺着血脉蔓延,转眼间便一个个栽倒在地,面容扭曲地停止了呼吸。
李松冷眼看着满帐横陈的尸体,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见血封喉的’朱颜改‘,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金帐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你……你下毒……”牧飞声音抖得不成调。
李松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那副精钢镣铐突然“咔嗒”一声自行解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俯身拾起赛罕的金刀,刀尖挑起地上那张染血的白纸。
“牧公子。”李松指尖微动,染血的刀尖挑起那张白纸,在牧飞惊恐的目光中轻轻一划,“下次替人送信前,”纸片如雪般纷扬落下,“记得先验验,这上面洒的到底是墨,还是毒。”
纸屑尚未落地,帐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帐帘猛地被掀起,谢晗带着李柘、沐研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谢晗的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最后定格在瘫软的牧飞身上。
“不是我!”牧飞仓皇抬头辩解,却在对上李松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浑身一颤。
晨光透过帐帘,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投下细碎金芒。明明戴着镣铐,却仿佛他才是这修罗场的主宰。
“谢大人。”李松开口,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指向面如死灰的牧飞:“你的小宠毒杀了南部落大汗……该当何罪?”
帐内空气瞬间凝滞。
谢晗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牧飞,突然抬腿将人踹翻在地。
他太清楚这是谁的手笔,李松此刻眼中闪烁的,正是三年前强要采矿权的那种令人战栗的锋芒。
“李大人好手段。”谢晗冷笑,“连本官的……枕边人都算计进去了。”
李松优雅地掸了掸衣袖:“谢大人选男宠的眼光,倒是比选盟友强些。”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至少……够蠢。”
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沐研脸色骤变,拉住谢晗,声音急促道:“情况不妙!北戎人已经发现大汗身亡,正在集结亲卫。我们只带了五十余人,而这里是赛罕的老巢,光是金帐亲卫就不下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