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234)
“殿……下……”鲜血从楚毅指缝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人。
李桢凑近他耳畔,声音温柔得骇人:“不必谢我。那些鞭子、刀剑,从来都不是为你受的。”
手起刀落,楚毅终于瘫倒在地。
李桢单膝跪在他身侧,看着生命从那双瞪大的眼中流逝。
“我爱成璧。”他轻声道,像在说一个不敢触碰的梦。
后来,李桢踩着无数尸骨登上太子之位。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清理宫中的隐患。
先是太液池当值的宫女们相继染上怪病,咳血而亡;
接着那夜巡逻的侍卫们被查出私通北戎,在诏狱里受尽酷刑。
楚毅最得力的副将,更是在出征前夜“醉酒坠马”,被人发现时,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礼部员外郎章涛的结局更令人唏嘘。
某个早朝,他突然在太极殿上癫狂大笑,指着龙椅高喊:“李松没死!他在太液池底下了蛊!”满朝哗然中,这位昔日的胆小文官被拖进了刑部大牢,案卷上朱批“癫症”二字力透纸背。
李桢花了七年光阴,将自己培养的死士安插进各个要害。
当年夜宴的内务官,在宫中竟意外丧命;负责记录夜宴的史官,因“笔误”被流放岭南。
每消失一个知情人,太液池畔的真相就湮没一分。
直到出发去北戎寻找拢青前夜,李桢站在东宫暖阁里,看着新晋的刑部尚书跪呈章涛的绝命书。
纸上疯癫的字迹写着:“成璧那夜……”
“烧了。”李桢抬手将信笺掷入炭盆。
那年冬天,窗外飘起白雪,覆盖了皇城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这场以弑杀李松开始的棋局,终将以李桢入主东宫告终。
……
听完故事,成璧忽然伸手按住李桢的衣襟,指尖微微发颤:“让我看看你的背。”
烛火摇曳间,李桢的眸光暗了暗。
他沉默着解开玉带,玄色锦袍顺着肩线滑落,露出布满伤痕的脊背。
那些交错的鞭痕在火光下宛如一幅诡谲的地图,每道凸起的疤痕都记载着那个秘密。
“满意了?”他背对着成璧轻笑,肩胛骨随着呼吸起伏。
最新的一道伤口还在渗血,是交换人质那天成璧手下的弓箭手射伤的。
成璧的指尖悬在伤疤上方,始终不敢真正触碰。
他突然明白,这些年来自己能以白阳会细作之身在西域、夏国和北戎平步青云,全因有这具身躯在暗处替他挡下所有明枪暗箭。
“所以,”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你根本不是李松,而是李桢?”
“嗯。”李桢侧过脸,阴影里他的轮廓与当年宫宴上那个跋扈少年重叠又分离。
成璧的手终于落在那道最深的疤痕上,那是太后用透骨钉留下的印记。
他突然想起雨夜太液池畔,自己匕首刺入的那个“李松”,原来早在那时就已经……
“这些伤,”他喉咙发紧,“都是为了我……”
李桢转过身,握住他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剑伤,是当年在慈宁宫留下的。
“现在,”他轻笑,“我的秘密在你手里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秘密……”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炸裂,碎石飞溅!
米娅王后手持长弓踏入,身后北戎精锐如潮水般涌入,箭矢破空声刺耳如鬼啸。
成璧本能地扑向李桢,却在电光火石间,一道寒芒直袭心口!
噗嗤!
箭锋入肉,鲜血瞬间浸透衣襟。
“意外吗?”米娅指尖轻抚弓弦,红唇勾起,“你杀我孩儿时,就该想到今日。”
她抬手一挥,北戎士兵的弩箭齐刷刷对准二人,“李松,看着挚爱死在怀里的滋味,你可要好好品尝。”
李桢眼神骤冷,猛地揽住成璧侧身翻滚!
嗖嗖嗖!
数十支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而李桢已一脚踹向石壁暗格。
咔嚓!
机关启动,头顶巨石轰然砸落,瞬间截断北戎追兵!
“你以为靠这些机关就能活?”米娅的笑声穿透烟尘,“火鸦阵的图纸早被我烧了!”
李桢冷笑,袖中突然甩出铜丸,精准击中洞顶悬吊的铁笼。
轰!
铁笼炸裂,无数淬毒的钢针暴雨般倾泻而下!
北戎士兵惨叫倒地,米娅急退数步,长弓格挡。
叮叮叮!
钢针在她铠甲上迸出火星。
“火鸦阵?”李桢嗤笑,单臂抱住意识模糊的成璧,“那不过是幌子。”他猛地扯动腰间丝线。
地窟四壁突然爆开,隐藏的机括弩齐发!
箭矢并非射向人,而是精准切断承重石柱,整个洞窟开始崩塌!
米娅瞳孔骤缩:“你早算到我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