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64)
“等等。”
谢晗蹙眉道:“等等……你别动,我确实想到一件事方琪并不知晓。”
李屿淮的语气还有点遗憾:“你说。”
“……方琪的哥哥,方明,他以前喜欢过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忍受地厌恶往事,谢晗语气渐渐低沉:“有一年的年节,我和方琪回了方家,半夜时,方琪被方父叫到了祠堂守岁,而方明却偷偷摸摸地爬上了我的床……”
“然后呢?”李屿淮面无表情,声音却冷到了极点。
“然后,当然是被我揍了一顿,伤得半死,三个多月都没怎么下床。”谢晗嘲笑道:“从此以后,他就不敢再来招惹我了。”
李屿淮询问道:“你将方明揍得这么惨,方琪竟没有问你原因吗?”
“问了。”谢晗拍了拍袖口,语气无谓般得道:“正因为问了,我才告诉他方明在赌博,还被收债的人打得这么惨。而方明不敢说出真相,只得认了这个哑巴亏。”
“上一次在方家时,我故意说方明还在赌博,便是为了提醒他以前做过的坏事,其实他早就没有钱赌了,只是欠着一屁股债务还不上罢了。”
“这两兄弟一个德行,背地里各有算计,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屿淮评价道。
“那你呢?”谢晗不置可否。
“我当然是向着你了。”李屿淮笑道:“小旗官大人果真是厉害。招惹你的都没有好下场,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小旗官大人,如此对我手下留情呢?”
“不必。”
谢晗道:“若是你觉得害怕,日后就离我远一点,我保证不会再整你了。”
“方才已经说过不怕了。看来,小旗官大人是没听进去。”
“李屿淮——”
话音刚落,李屿淮便骤然欺身而上。
他的大手精准而有力地擒住那截劲瘦的腰肢,顺势一带,将人狠狠抵在了博古架上。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声响,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在剧烈的摇晃中纷纷坠落,摔得粉碎,瓷片四溅,如同他此刻已然崩裂、再难维系的理智。
“小旗官,总喜欢这般折磨人?”李屿淮嗓音低沉,喉结在谢晗颈侧缓缓滑动,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侧脸轻轻磨蹭着那片白皙如雪的肌肤,呼出的潮热鼻息,令谢晗耳后泛起一抹动人的胭脂色。
他微微屈膝,蟒袍下,肌理偾张的胸膛,隔着锦衣,将剧烈的心跳传递过去,此刻的他,仿佛一头困在囚笼中饿极的野兽,奋力冲撞着,满是难以抑制的冲。动与渴。望。
谢晗玉雕般的面容仍浸在阴影里,双手却已经做出拒绝的姿态。
李屿淮捉住谢晗的手按向自己某处,“这处要烧穿了。”
暗哑嗓音裹着情。欲,他偏头咬住谢晗的耳垂,“要么给我个痛快,要么...”
谢晗将身子又往后缩了缩,试图拉开与眼前之人的距离。紧接着,他屈起手指,精准而用力地弹向近在咫尺的喉结。
李屿淮吃痛,下意识地后仰,就在这一瞬间,谢晗眼疾手快,迅速抽出腰刀,刀鞘稳稳地抵住了对方那贲张的颈脉。
“班房最近新添了一批刑具。”谢晗隐在阴影之中,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李大人要是实在难。耐,不妨去衙门里,好好尝尝铁蒺藜的滋味。”
第27章
公署内, 谢晗身着官服,正于桌案前低头疾书,眉头紧蹙, 似在思索着什么。
孟叶揭开青竹门帘,迈步踏入门槛。
“谢老弟,七宝法会的梵钟眼瞅着就要撞响了。”孟叶一撩衣角, 自顾自地坐在谢晗对面,“方琪作为领了御赐袈裟的主经人, 在法会中地位举足轻重。你却未去承担戍卫之责,我倒好奇,这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李屿淮有意从中作梗,不让你前往呢?”
在西且弥,佛教文化根深蒂固、盛极一时, 民间百姓对各类佛教仪式尊崇有加、极为看重。其中, 七宝法会更是被视为重中之重, 是西且弥最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的佛教节日之一。
每逢七宝法会这一天,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召唤,使得几乎所有虔诚的佛教信徒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齐聚在庄严肃穆的佛寺中,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许, 虔诚地祈福祝愿。
方琪作为佛事司的佛经译员自然不例外。今年,方琪有幸被选为佛堂祈福的代表人物,提前半个月就开始了焚香戒斋。
案前, 谢晗放下狼毫,这几日他都去了佛事司,本想向方琪提出和离, 但方琪以要准备七宝法会为由,有意避而不见。
既然方琪一心扑在七宝法会之上,那他便耐着性子,安心等到法会结束,再找他谈和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