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73)
高彦将白阳会的教众押往水牢,谢晗则被李屿淮留在了校事府的议事厅内,直至最后一位同僚被隔绝在门外,李屿淮才终于应允谢晗告退。
“小旗官,我新制的那枚羊脂玉扣……”李屿淮慵懒地斜倚在青铜灯树旁,修长的指尖轻晃,银链上垂落的玉坠子闪烁着冷冷的光泽,”可还衬你肤色?”
谢晗累了一天,不想搭理他,转身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擦地面的声响。
谢晗转过身,瞳孔瞬间因震惊而骤然紧缩——只见李屿淮单手用力撑在朱漆斑驳的墙上,指节因承受着剧痛而泛出青白之色,一缕刺目的血色顺着唇角缓缓蜿蜒而下,宛如一条诡异而艳丽的暗河。
却见李屿淮强忍着痛楚,望着他低笑:”谢大人这般盯着我看......”
他尾音化作闷哼,鲜血顺着白玉般的指缝滴落,在青砖地板绽出数朵红梅。
“李屿淮?!”
谢晗又惊又慌,立刻接住李屿淮脱力的身体。
李屿淮顺势将他揽入怀里,吐息裹着血腥气扫过颈侧,调侃道:”原来谢大人这般心急投怀送抱。”
”再嘴硬,信不信我拧断你脖子。”谢晗扣住他手腕,”小旗官可知赤髓瘟发作时......”滚烫的呼吸裹着淬火味,钻进衣领,”最需要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自然是需要所爱之人作为药引。”
谢晗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怀抱,扶他在椅子上坐下。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李屿淮的体温正攀升。
“速传云焰。”
谢晗对门外侯立的高彦大呼。
不多时,云焰匆匆赶到。
“是赤髓瘟。”云焰尚未决断,李屿淮已有所感,淡淡道。
谢晗道:“他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是赤髓瘟?!”
却见高彦地看向谢晗,“好端端地,主子怎么突然得了赤髓瘟?白阳会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过主子。”
谢晗虽然没有见过赤髓瘟,却听过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传染病。
此病通过体。液传播,需要双方亲密接触,前几天李屿淮一直好好的,接触过的只有谢晗一人。
想到此处,谢晗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谢大人,我需要给你检查一下。”云焰看向谢晗,神情严肃。
“好。”
“赤髓瘟需得唇齿相渡,”云焰的银针扎进谢晗颈侧动脉,针尾的金铃在静谧的空气中无风自响,”谢大人今日可曾与谁共饮过什么?”
谢晗正在回忆,李屿淮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可感:“小旗官刚才倒是饮过……”
他故意拉长的尾音,谢晗心中一惊,疑心他要说精。液二字,他脉搏在云焰指下狂跳,如擂鼓一般,。”本官的鹤顶红。。”
谢晗松了一口气,云焰也收回了银针,再用三棱针取谢晗拇指的血,装在盘里喂予血蛊虫。
很快,银盘里的血蛊虫突然疯狂撞向琉璃罩——那是遇到同源剧毒才会有的反应。
“不可能……”云焰心中震惊,此时已能确定李屿淮所中的赤髓瘟正是来源于谢晗。可为何谢晗却毫无发病的迹象呢?
云焰死死盯着谢晗后颈若隐若现的金线,终于恍然大悟,”谢大人,恐怕早已服下解药。”
云焰身为毒王谷谷主,对毒情的判断自然不会出错。
“你们退下吧。”李屿淮挥退其他人,而谢晗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呆立在原地。
谢晗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传染的赤髓瘟,又是什么时候获得了解药。
正思绪纷乱间,李屿淮发烫的拇指突然滑进他掌心:”小旗官的手……怎么比本王的命还凉。”
谢晗下意识反手扣住他命门,却被他顺势拽到榻边。
李屿淮轻轻捏了捏谢晗的手心,竟摸到一手的冷汗。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想逗谢晗开心:“我现在精神的很,小旗官大人若是不信,我们去滚一遭,我让你验验货?”
谢晗怒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混帐话,万一找不到解药怎么办?”
谢晗再次努力回忆着自己今日的经历,却依旧找不到被传染的源头。难道,是李屿淮在见他之前就已经被传染了?又或者,是李屿淮传染给了他,而自己因为体质特殊,才没有发病?
想到这儿,谢晗突然反手扣住李屿淮的手腕:”你早知要发病,方才为何......”未尽之言卡在喉间,想起马车上那个缠绵至极的吻。
“怕传染你?”李屿淮仰起头,喉结在谢晗锁骨滚动,染血的唇勾起惊心动魄的笑,“我若真要死,定要拉着你共赴黄泉。”
谢晗推开他,正要抽身却被铁钳般扣住腰。枝,李屿淮咬开他的衣。带:“都说牡丹花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