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真不以色侍人(98)
“我不是松月,我比他可怕一百倍。”李屿淮冷冷道。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冷漠欣赏着长川痛苦、委屈。
“快解开链子。”长川绝望地发现李屿淮在笑,那笑容像曼陀罗花在暗夜绽放。
分不清是惧怕还是爱情,长川最终还是颤巍巍地解开了他的锁链。
藏在暗处的谢晗正想冲出去阻止, 下一刻,陈源的声音突然出现:“妈的,这一群黑甲军真是难缠, 老子废了好大劲儿,终于将他们暂时打发走了。”
“班主,那里面那位怎么办?如今黑甲军查得严, 我们万万不能带着他出城啊。”打手向陈源提议:“不如我们将他交给三皇子处置……”
“滚!狗屁三皇子!全都是在利用老子!”陈源被李屿淮挑拨之后,对三皇子只剩下怒气了。
打手又道:“黑甲军的火把已经烧到三条街外了,我们赶紧逃吧。”
他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里屋,骂骂咧咧道:“逃?逃犊子?老子在刀口舔血的时候,黑甲军还窝在娘胎里......”
话音戛然而止。
暗门大开,只有一张空空荡荡、扔着铁链的木椅,李屿淮的身影早就不翼而飞了!
陈源立时慌了,想要喊人,一只大手却突然钻出黑暗深处,从背后紧紧地捂住了他的鼻子和嘴……
“唔!”陈源惊恐地睁开眼,用力挣扎,却**脆利落地脚踢在地面。
李屿淮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乱爬的陈源,冷冷道:“陈班主,今日我让你死个明白。”
“……你……你……”陈源的声带受了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流着涎水支支吾吾。
“我确实不是什么皇子,更不是太子,名字也不是李松。我曾经在弥勒国的散乐团训过马。”
陈源瞪大了眼睛。
“班主可听说过散乐团的驯马鞭?”李屿淮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陈源扭曲的面孔,“牛皮浸透烈酒,专抽不听话的畜生。我学了七年鞭子,才学会怎么让畜生......”
“求饶。”说着,李屿淮靴底突然重重碾上陈源。
濒死的男人发出非人哀嚎,却见李屿淮突然扯开衣襟,月光下他胸口有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痕。
“看清楚,这才叫刀口舔血,”他陇上衣领,笑容瘆人,“下辈子当畜生,记得找对主子。”
片刻之后,长川自屏风之后酿跄走出,死死攥住李屿淮的袍角,浸着水光的眼尾在明灭烛火里泛出红痕:“松月你要离开弥勒国了吗?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你认错人了!”李屿淮厌恶地道。
“松月当真这般狠心?你要把我扔给黑甲军?我愿替你挡刀剑、试汤药......”
李屿淮突然将他推在屏风上,手掌不重不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小雀儿该庆幸,方才你解锁链时若是再犹豫半分——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松月……”
李屿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打了他一巴掌,“再让我听见这称呼,就剜了你的舌头。”
话音未落,他已将长川扔在地上,“滚吧,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是扔给黑甲军这么简单了。”
闻言,长川难过又害怕,满含不舍地离开了。
他最后望了眼阴影里的男人,月光将那道凌厉侧影拓在墙面上,如同随时会扑噬而来的猛兽。
谢晗走出角落,这一刻,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李屿淮来弥勒国的真实目的。
“你来弥勒国,并非带我寻箫辞的踪迹,而是特意杀陈源?这样,你就能高枕无忧地继续做你的假太子了。”
李屿淮的轻笑一声,“谢大人总爱把话说透。”
李屿淮并不意外谢晗的出现,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的步伐碾过满地月华,望进谢晗那双满是寒星的眼。“你既知我杀陈源是为永绝后患……”那人又靠近一步,唇瓣擦过谢晗耳垂,气息却比冰雪更凉,“可敢随我踏着这具尸骨,去龙椅上听万民山呼万岁?”
月光突然暗下来。谢晗这才惊觉两人已退至廊柱之间,李屿淮想要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被谢晗抓住手腕阻止。
“你让我跟你回夏国?”他几乎要把齿关咬碎,“你就不怕我把你是冒牌货的事告诉天下人?”
李屿淮忽然低笑出声,指尖抚上谢晗唇线:“你舍不得。”他指尖是温的,呼吸却是冷的,“毕竟你还想见萧辞。”
谢晗尚未回答,一群黑甲军已经破门而入,迅速将李屿淮保护起来。
“殿下。”黑甲军首领下跪道:“微臣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李屿淮并没有急着召唤医师查看全身的伤,而是问,“三皇子那些暗探,处理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