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好哄的(11)
这种果断不拖延,礼貌中又不失一丢丢威严的做派,真应该让其他老师来看看。
叶宜笑有气无力走回座位,文蕊蕊八卦地凑上来:“我天,你和邹燃上课干什么了,一起被罚站?”
她说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班上好多人都有意无意朝这边瞅过来。
叶宜笑老老实实解释道:“他玩手机,让我帮忙挡一下。”
“燃哥就是这样,你别生气,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郝飞坐她旁边,大概知道事情经过,正式行课第一天就被罚站,妹子肯定不好受,于是赶忙安慰。
叶宜笑冲他勉强扯起一抹笑,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座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
她想到,刚才他们离得如此之近,他的触碰又那么随意自然。
又想到,自己毕竟是因为他才受罚,那他为什么一点歉意都没。
刚涌上来的甜就被酸楚给压倒,她趴在桌子上,抬眸看教室上方的白色灯光,随着自己眼睛一张一合而明明灭灭,而后教室里光景就看不清,变成马赛克一般的图像。
……
这里的大课间有二十分钟,邹燃没有回来,等到下节课预备铃响起,他这才满头大汗地在教室后门出现。
一起的还有班上几个男生,下课老见他们说话,好像是之前就在一个班。
叶宜笑绷着背,将下节课的书准备好,摊开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她感觉到耳旁吹过夏季燥热的风,带着从操场上裹挟的肆意奔跑的热浪,身后的座位动静不大,他的气息却铺天盖地一般压了下来。
“什么课?”邹燃散漫随意的声音响起,像是在问同桌。
随后就听到他同桌那名女同学纤细着声音回复:“数学。”
邹燃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他课桌下面的响动,翻书,拿笔……
虽然她没有用眼看,但却能想像到他的一举一动,而每个响动都能在她心湖上摇曳。
她究竟在做什么。
……
两节数学连堂,结束以后,班上大半都像被抽了魂似的。
叶宜笑也听得恍恍惚惚,虽然再怎么纠结邹燃这件事吧,课还不不能不听,但听不听得懂就是个硬件问题。
这时,学霸间的友谊就变得惺惺相惜起来,几个几个凑在一起讨论刚才那道难题。
邹燃这里也变得络绎不绝,不少人上赶着来问问题。
但是邹燃作为男版祥林嫂,怎么可能那么友好地帮助同学。
别说友谊的小船了,他直接大刀阔斧,将友谊的纸糊船劈了个稀巴烂。
“邹燃,这道题我们刚刚没听懂,能给我们讲一下吗?”几个女生抱着书过来,在他座位旁边推推搡搡伫立。
“这道题有什么好问的,自己翻答案不行啊?”他又带着那种拽里拽气的优越感,睥睨众生一般的语气讽刺回去。
“为什么是a?因为答案就是a啊。”
随后,各位跃跃欲试的同学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再也没多少勇士敢去问他问题。
通过问题来增加互动的方法被他堵死了,叶宜笑捧着练习册欲哭无泪,于是转过头去,露出一个决绝又冷漠的后脑勺。
不想理他了,又没礼貌,还又自大的小屁孩,刚刚的歉还没道呢。
想到这,自己的椅子就被邹燃那双长腿踢了踢。
她“啊?”的一声转过去,就见到他偏着头冲自己笑,夏末的阳光在午后多了些金黄,从窗户外面倾泻进来,将他笑容照亮。
窗帘半掩,明暗被分割,他的脸陷在阴影的交界处,清晰刻录的轮廓被一分为二,一半像天使一半像恶魔。
随后,她听到他自魔域一般有着无尽诱惑力的嗓音:
“小矮子,不理我。”
她心里忙不迭奏起节拍,捏紧书页的手掌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不高兴?”见她低头不说话,邹燃凑近了些许,那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就这样钻进她鼻腔中。叶宜笑现在像个被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团子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也来不及琢磨心里突如其来的欣喜。
总之,她现在被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打量,那颗懵懂不安的心,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像是被他的手慢慢攥着,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就遏制得她不能自已。
她想抬起头来,对他神气地怼回去:我因为你才罚站,你怎么道歉都不会,还有别人不就是问个问题吗,你牛气个什么劲啊,跟朵月季花一样。
结果刚猛的深吸一口气,撞入他那双深邃的含着笑的眼眸时,自己瞬间泄气,软绵绵的,颓唐使不出力气来。
望着她一连续动作和那气鼓鼓的脸,像个憋气的小河豚,邹燃竟然没由头笑出声,低沉的笑意从胸膛之下发出,摩挲着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