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好哄的(70)

不知为何，她本能地开始感到敬畏起来，四周的空气都像变得沉缓了。

“你经常来这买书吗？”她视线在四周飘忽不定，看到来往的大学生们，感到新奇却又局促。

邹燃像是格外熟稔，带她左拐右拐，从这条路又走到那条路。

“嗯，我妈在这上班。”

叶宜笑了然地点点头，记得邹燃的妈妈确实在大学教书来着，没想到就是这里。

旁边缓缓驶过一辆自行车，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正骑车经过。

车轮随着齿轮和链条转动，碾碎安静的枯枝落叶，在狭长的小径上发出细碎声响，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尽头。

静谧而又充满活力，好像视野都开阔了，不像自己的学校，上空就只有一方矮矮的天幕。

她无意间扫到道路旁有牵着手，笑着一起走过的情侣，他们自由又大方，毫不隐瞒地张扬爱意，眼里只有彼此。

叶宜笑竟然开始憧憬这样未知的生活，她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她的身边会有邹燃吗。

她偏头看了看邹燃好看的侧脸。

男生带领她往她不知道的地方走去，随意散漫，她细心享受这段祥和的时光，觉得无比美好。

……

分别时，邹燃说他要去集训了，之后再见。

他把她送到楼下，让她上楼。

叶宜笑回到自己家里，从房间的窗户往下面看，正好是男生欲将离去的背影。

他转过身，迈着步子往外走，身后落满了一地树叶。

她捂着有力跳动的心脏，目光汹涌，是快要控制不了的情绪。

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像给她这个年纪狭小的世界里，开了一道豁口，外面光怪陆离，让她开始有了幻想和向往。

就像一片在仲夏夜的荒原中，无意吹来了不知哪片海域的风，扬起年少不安和躁动。

那道背影本来快要消失在被遮蔽的树荫中，邹燃的脚步顿了顿，不知为何，他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缓缓转过身。

叶宜笑正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和他对望。

他咧开嘴笑，肆意爽朗，而后冲她挥了挥手：“开学见！”

“开学见……”她也赶忙朝他挥手，细细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怕是不能被他听见了。

第43章 过年

过年前，叶宜笑和弟弟跟着爸爸回了柳村。

爷爷奶奶早就准备好的零食和水果，等待他们回来，家里的柴火烧得旺盛，炊烟袅袅。

村里出去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原本寂静长久的乡村突然变得热闹，每家每户走亲戚串门。

还没到过年那天，都经常听到不知道从山那头哪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叶宜笑和叶怀瑾两人一到村里子，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直接忘乎所以，开始过上了没人管的生活。

她带着叶怀瑾去放鞭炮，把院落里的竹筒和泥巴地炸的震天响。

被叶父教育之后，两人灰溜溜走出家门，然后相视一笑，开始去荷塘里炸鱼。

“笑笑，来我家耍不？”许婆婆路过，开始邀请他们姐弟俩。

然后他们又跑到许婆婆家去蹭吃蹭喝，看到了跟随丈夫来到这里探亲的小媳妇，还抱了他们家新添的重孙。

走的时候被塞了满满一口袋的花生和瓜子，她和叶怀瑾两人又随处扔着鞭炮，一路走回家。

不过现在过年和小时候相比起来，没那么热闹了，还是小时候好玩。

她坐在院子里，长大了的叶儿粑在她旁边乱窜，摇尾巴吐舌头，她摸了摸它的头。

想到什么，她拿起手机，拍了张叶儿粑的照片，发给邹燃。

邹燃很快回了消息：“这是？”

叶宜笑勾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回复：“你以前抱过的叶儿粑。”

“不敢相信。”

叶宜笑哈哈哈地关上手机，躺在摇椅上，看着白色天幕上的流云，被阳光投射出看不真切的轮廓。

她眯了眯眼，看向一边。

耳旁响起震天的鞭炮声，而后朦胧的烟从远处飘过来，饶是在空气中被稀释了，也有些刺鼻。

随后自家的灶台就传来悠悠的饭菜香，她奶奶的声音格外明朗：“笑笑，吃饭了！”

好像，真的有过年的味道了。

……

她在柳村上蹿下跳，见到了许多童年的玩伴。

再次见到章学好的时候，他正蹲在田埂之上，染着黄色的头，穿着一双有些夸张的荧光色运动鞋，在夕阳下，缓缓吐了一口烟。

撇头见到了叶宜笑，他眯缝起眼，不太确定似的，又挑了挑眉，结结巴巴地开口：“笑……笑哥？”

“是你呀。”叶宜笑走过去，给他打了招呼。

章学好站起来，将烟掐灭，扔在水塘里，而后笑嘻嘻地熟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高……高材生，回，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