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278)
“大哥是真的为了我好。”
“……采哥!不要这么悲观嘛。”
这不是还有个彭秀才吗?
但叶厘心中有疑惑,于是他问道:“不过,采哥,你先告诉我,余县尉特意将此事告诉你,他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若是没打算,干嘛将此事说出来给余采添堵?
余采闻言,长长呼了口气,他瞧向叶厘:“他是想让我看看读书人里有没有合适的。”
“咱们县那些习过武的,都不合适。”
“特意将此事告诉我,是想邀功,好证明他是真的为我费心了。”
叶厘有些语塞:“这……”
单单为了邀功,就给余采添堵啊?
而余采低头,瞧向地上铺着的青砖,他神色有些茫然:“他这些年,一直想为我做些什么,从前是逢年过节就给我买布料首饰,塞钱。”
“今年得知我想开铺子,就与人置换了半闲居的店契。”
“但我阿爹说,他是怕了,怕有更多的报应。”
“因为当年我阿爹骂他一切都是报应,再忘恩负义,那连官职都保不住。”
“我阿爹说,他对我好,是想保住官职。”
叶厘:“……”
就很复杂。
他正准备感慨余县尉其实还算尽了点父亲的责任,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嘛,不能简单的用非黑即白去定义。
可没想到,余县尉竟是怕再遭报应吗……
正无语着,余采却是看了过来:“厘哥儿,你知道吗?其实当年他与我阿爹,一开始是留了一丝体面的。”
“我阿爹与爷爷、奶奶不和睦。自打他成了百户,我爷爷、奶奶就威风了起来,对我阿爹呼来喝去,还学大户人家立起了规矩,什么伺候吃饭、洗脚之类的。”
“我阿爹何曾受过这份气,就同他大吵了一架。”
“他就让爷爷、奶奶留在了老家,省得我阿爹再受气。”
“可谁知会遇到流寇。”
“……那当年他埋怨过吴伯伯吗?”叶厘忙问。
余采摇头:“可能是没来得及埋怨吧,因为当时一得到消息,他纳的那位就发疯去砸我,我阿爹气得大骂了他一顿。”
“他理亏,就算事后反应过来心有埋怨,也没脸讲出来。”
叶厘:“……”
这怕是要憋死了吧。
活该。
余采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可能是怕担上忘恩负义的骂名,亦或者是真心感念吴家的恩情,反正当年对我阿爹还算敬重。”
“如果没有流寇,我家就如这世上无数的官宦人家那般,正室侧室,嫡嫡庶庶搅合成一团。”
“现在想来,这种日子除了无趣,还疲累。”
“我不想去猜他为什么对我好,更不想让我的孩子也遭遇这些,阿爹口中的一时愉悦,我也不期望了,太累。”
“还是一个人好。”
已老实。
他真的老实了。
他这般心灰意冷,叫叶厘看的除了同情,还有心疼。
说实话,叶厘与余采挺谈得来。
余采虽是县尉之子,但在他这个乡下夫郎跟前,从不曾端过架子,有过什么高姿态。
而且,芋泥这么高的利润,可因为有余采在,他是半点担忧都没有,余采肯定会罩着他——
余采虽学会了芋泥的做法,但没有撇开他单独在半闲居卖芋泥。
所以,于公于私,叶厘都是希望他能幸福的。
这么好的青年,就该幸福!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个儿挑明得了。
让失恋之人走出伤痛的最快方法,那就是塞个新人给他!
于是叶厘当即道:“采哥,那就看看咱们县的书生,说不定有合适的。”
但余采摇头:“不看了。老话不是说,负心多是读书人吗?”
“可眼下有个还不错的呀。”
“……谁?”余采好奇的看向他。
叶厘指了指前院的方向:“就彭秀才。”
“彭秀才?”
余采吃惊不已,双眸几乎是圆睁。
彭秀才?!
叶厘一脸认真的点头道:“采哥,我这可不是乱撮合,他有功名,模样也可以,人也不邋遢,就是家里穷了些。”
“可人勤快啊,端茶倒水都是做惯了的,届时照顾起你来完全不会生疏。”
他解释的头头是道,叫余采不由想起彭希明自行上门应招的那一幕。
余采难以置信的瞧着他:“厘哥儿,是你特意让江纪告诉他半闲居要招人的?”
那会儿就生出撮合的心思了?
叶厘又点头:“是我。不过,旁的我一个字都没说,他不知此事。”
“如今也只有你、我、江纪三人知道,你有事无事观察一下,不影响什么的。”
余采:“……”
他蹙眉抿嘴,此事对他而言太过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