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41)
山长给他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去采买斗室用品。
嵇临奚在街市上买床被洗漱用品时,就这么水灵灵地和赵韵再次相遇了,因他现在是真容,不再做遮掩,赵韵没有认出他,当然,赵韵也没有看他,她正在卖鱼,身边的大抵是她的父亲。
嵇临奚当没看见,他是连伪君子都算不上的烂人,虽不会做出王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却是个‘脱胎换骨’后就不喜欢和以前搭扯上关系的人,况且他还要用这副面貌留着以后和美人公子再见,若是赵韵知道他就是以前那个坑蒙拐骗的“楚奚”,那就多一分风险。
美人公子不是给她和官府签了购鱼的书契吗?
怎么还出来卖鱼?
这样的疑惑在心里绕了一圈,他就抛之脑后了。
回到书院的嵇临奚,将木床给铺好,他还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
床被、纸笔、新衣服,这又是一笔开销。
换了新衣服,明显要暖和很多,房间里没有铜镜,嵇临奚低头理理腰,又理理袖子,最后一挺胸膛。
若是自己用这般模样出现在美人公子面前,多多少少也能吸引到美人公子的视线罢。
唉,想美人公子了。
他这样不要脸的人一想,就是脑子想,心也想,身下更想。
偏偏昨日又说了要克制忍欲。
忍、
忍、
忍、
忍……
算了,再放肆这一天,明天开始读书再忍,也不差这么一天。
这么想的嵇临奚,刚钻进崭新的被窝里打算做快乐爽利的事时,又一摇头,咬了咬牙,将被子从头顶扔下。
不行。
今日若是放纵了这次,就会有下次,下下次,万不能破例。
有句话说得好,但到底是哪句话,他又想不起来,只知道大概的意思是如果平时对自己的要求差不多差不多,到最后就会差很多,彻底失败,一事无成。
念及至此,嵇临奚转头去拿了监院发给他的书,但满脑绮思,那些之乎者也,入了他的眼都自个儿变成香艳唇舌。
如此反复几次,他焦躁地锤着自己脑袋,“读啊!!!!”
再不读,美人公子就要离他远去了!难道要一辈子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看着美人公子投入他人怀抱吗?
【“抱歉,奚公子,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等不了你了……”穿着红色嫁衣的美人公子,纤纤玉手拨开面前金色流苏冠,凄凄失望地望了他一眼,而后转身投入黑衣剑士的怀中,揽着美人的黑衣剑士,轻蔑鄙夷地瞥他一下,而他只能双手空荡荡,两袖清风地看着美人公子离去,跪在地上双目流出两行泪……】
这样的画面,震得嵇临奚一下瞪大了丹凤眼,“不!!”
绮思一瞬间散去,理智回笼,他脑袋用力一晃,将那画面摒弃,握紧手中的书埋头看了起来。
等放了学的学子回到斗室,推开门,就看见这新来的学子借着昏暗的夕阳光芒看着手中书籍目不转睛,口中念叨着:“夫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
第27章
地面上铺着的白雪,反射出白茫茫的天光,为了防止课室里的学子打瞌睡,夫子特地开了牖窗,这可苦了坐在最后靠窗位置的嵇临奚,窗一开,刺骨的寒风朝全身扑了过来,他坐在桌前,握着书的手都冻得青紫,却还是咬着牙关撑住。
不过是受寒而已,他幼时也不是没有受过,现在受又如何?
开了窗以后,夫子回到台上讲史学。
嵇临奚虽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在书院打杂偷听课,之后又买了许多杂书观阅,让肚子里装了点糊弄人的墨水,但走的终究是旁门左道,不是正途,时间一长,他心性也无法正起来,便是听夫子讲那些历史故事,别人听的是主角忠君孝母,他听的是配角狡诈弄权享乐。
双方根本不在同一条路子上。
但这不妨碍他听得认真,讲课的夫子看他如此上进好学,眉头一挑,叫他起来,嵇临奚握紧拳头好取暖,扶着桌子起身。
“夫子。”
夫子看着眼前这俊美的少年郎,问了一个问题,他问的倒也不难,就是刚才提及的朝代里的一个变法,问嵇临奚变法的内容。他刚才讲学时只略略提及这个变法,因这变法内容大部分学子都能倒背如流,但这偏偏难住了嵇临奚,他连这个变法的名字都是现在才知道,如何能知晓变法内容?
答不出来,夫子冷脸罚他站着,又训斥了一番其它学子学习不要装模作样。
嵇临奚恭恭敬敬站了起来,未有解释之词,只这节课业结束后,顶着冻僵的双腿追上夫子,谦卑道:“老师,我才进的书院,之前没有读过多少书,烦请你给我说一说我该看哪些书,我一定好好去看,下次答出老师的问题。”